第一百三十八章 他說出來了!(第2/3頁)

這話說的似乎不對,但似乎又對,到底是對還是不對,眾人心裏都明白,但嘴上卻都說不清楚。

江二公子他確實沒有一官半職,但他有個當府尹的爹啊!但嘴上又不好公開明說。

江二爺愣了愣,然後嘿嘿笑了幾聲說:“你所言不錯,在下確實沒有這個能力,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然後江二爺只覺得今天的節奏不太對,又說回正題:“閑話休提!別忘了你今天是幹什麽來的!”

秦德威便回應說:“在下事先說過,今日是向江朋友道歉來的,但方才也已經賠過禮了。”

這賠禮與想象中的賠禮,是一回事嗎?江二爺大怒道:“你今天就是消遣人來的?”

秦德威仿佛恍然大悟:“莫非江朋友以為,在下會為了自己向你賠罪?”

旁邊別人都想說,不只江存義這樣想的,他們全都是這樣想的!

秦德威又問道:“凡事都逃不出一個天理人心,敢問在下做錯了什麽?需要向你道歉?”

這個問題,江存義答不上來,本來也不需要回答。

有些話不好公開宣之於口,弱小就是錯,除非你踏馬的府試不想過了,不然你就該道歉!

“既然江朋友不便明說,那在下就替閣下說了吧!”秦德威不屑地說:“是不是在下若不肯向江朋友低頭賠罪,那府試就別想過考?”

江存義陰沉沉的說:“這些都是你自己臆想的,本人從來沒有如此說過。”

其實江二爺心裏有一點點的迷茫,秦德威說這些話,是真踏馬的豁出去不想過府試了?如果他不想過府試,那他來這裏幹什麽?

他不信,秦德威這樣追求功名之人,真敢放棄府試!別說以後還有機會,一個府尹必須有辦法,讓他十年八年不能參加考試!

秦德威厲聲喝問道:“在下乃是縣案首,你府試膽敢將在下刷下去?”

眾人頓時只覺得,小學生這句話太天真了。

江存義“哈哈”的仰天大笑,笑而不語。他才不會傻得明說出來,但一切盡在不言中。

秦德威也冷笑道:“在下是縣案首,任是誰在這裏,也敢說一聲必定應該過府試。

但江朋友卻語焉不詳,不敢包準,看來是肯定過不了府試?但凡有異常,其實就是不公!”

在江存義旁邊作陪的馮雙雙這時候開了口,貌似打圓場說:“秦小兄弟是個才子,義二爺不要為難他了,讓他給奴家寫個詩詞,然後義二爺您也消消氣,然後再說話。”

她很知道,無論秦德威如何表現,但府試肯定是不會過的。但眼下這場面上,秦德威詞鋒太厲害,江二公子有點抵不住,所以就出面幫著緩和一下。

而且眾所周知,小學生迄今為止,給美人寫的詩詞都是送王憐卿的,能從王憐卿那裏挖點墻角也是賺了。

江存義故作豪爽的說:“既然美人發了話,那就請秦小哥兒為美人作首詩詞,反正這也是你最擅長的。我就當是賠罪了!”

“在下這裏確實有首極合適的。”秦德威露出莫名的笑容,然後開口吟道:“金粉東南十五州,萬重恩怨屬名流。”

敏感的人只聽這開頭兩句,就已經感受到了濃濃的嘲諷味道,以及抑郁不平之氣。

然後只見小學生擡手指著江存義吟出了下面一句:“高門狎客操全算”,又指向馮雙雙,繼續吟道:“團扇才人踞上遊!”

如果剛才還是暗諷,那麽現在就是指向性非常強的明嘲了!

“混賬東西!”江存義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秦德威又收回了手指頭,負手而立,繼續吟道:“避席畏聞文字獄,著書都為稻粱謀!”

文字獄,眾人結合當前情況,自然而然的就理解到府試上面去了。

府試想把縣案首刷掉,肯定會從字裏行間挑出些錯處,這比喻為文字獄也勉強過得去。

江存義大喝道:“你住口!”

秦德威快速把最後兩句吐了出來:“田橫五百人安在,難道歸來盡列侯?”

然後又解讀了一句:“在下並非只為自己而鳴,乃是對所有遭遇不公之人而鳴!”

眾人只覺得此詩韻味悠長,隱喻很多,精妙非常。

似乎是吐槽當下,又是縱穿青史,似乎是控訴詩家自身處境,又像是古往今來廣大不得意讀書人的共鳴。

還是那句話,這踏馬的就不像是一個十三歲小學生所能作出來的!

而且如果某些權貴因為這首詩真的遷怒小學生,那豈不真成了文字獄?

這詩要傳開,名聲上可就不好了,江存義有點急了,怒斥道:“秦德威!你膽敢在此小題大做!若覺府試有不公,大可投書朝廷,自有公論!”

秦德威反駁道:“科舉不公,如何就是小題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