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這一口口水成了引燃謝長邀的導火索。

他陰冷著擡起手將臉上擦了擦, 忽地笑了一下:“好啊,你不說。”

一旁的刑具還在,上面還沾著姜搖的血, 他順手抄起一把匕首, 擱置在姜搖脖頸上,割出一道鮮明血痕, 威脅道:“我和那些老不死的可不一樣, 他們有顧忌不敢殺你,我不一樣,你現在若是把西河青銅鬼鼎的位置和你供奉的那只兇鬼告訴我,我就放了你,讓你離開趙家,若你不說, 那我只能殺了你了。”

姜搖無動於衷望他:“這麽喜歡搶別人的, 殿下你是沒有嗎?”殿下兩個字, 被他叫出來格外的嘲諷。

謝長邀心中惱恨,他性情一如他的先輩們, 傲慢自我, 認為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屬於自己, 別人都要謙恭的對待他,偏偏從遇見姜搖開始,他就從未有過一次順心。

只他到底不敢殺了姜搖, 若是姜搖一死,那些老不死的問不到西河青銅鬼鼎的下落不會放過他, 但他也不想姜搖好過, 於是抓著匕首狠狠捅入姜搖的手掌之中——

噗呲!

匕首捅入姜搖被紗布包裹住的手掌, 鮮血濺了出來落在謝長邀的衣服上, 姜搖痛得眉頭都擰在一起,卻也只是悶哼一聲,只臉色白得厲害,額頭也冷汗涔涔。

謝長邀還想再捅一刀,卻發現姜搖已經昏死了過去。

昏過去的人再折磨也不解氣,他心中越發生怒,將匕首丟在一邊,自己提起冰水澆在姜搖身上,一桶下去見姜搖也沒有醒來,正要再潑一次,卻有一個老人走了進來。

“殿下,你這是在做什麽?!”

看到倒在地上的趙嘉哲和手掌不斷流血的姜搖,老人臉色立刻冷了下來,吩咐帶來的守衛將謝長邀送回住處好生看護。

說是守衛,不過是被做成活僵的青壯男子,眼神空洞麻木,將謝長邀圍了起來。

謝長邀冷冷望著對方:“怎麽,西河青銅鬼鼎是我謝氏皇族的東西,我不能自己來審來拿嗎?”

老人虛偽道:“自然是可以,可是這人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再審下去會有生命危險,等他養好一點殿下和我們一同審便是。”說著,他讓活僵守衛帶著謝長邀離開了。

姜搖身上纏繞著的紗布早就被染紅,與謝長邀新捅出來的血交織在一起,讓人難以分清他受了多重的傷,本打算今日再次審訊他,見他被謝長邀折磨得這副慘狀,不得已又往後拖了一日。

畢竟只有人活著,他們才能有可能從對方口中掏出西河青銅鬼鼎的消息。

然而再掏不出消息,他們也不打算留著姜搖了,才將姜搖帶回來不過兩日,就有好幾批警察上門審查,不止如此,由趙樂負責的黃圖集團也被姜氏集團瘋狂針對,寧願自損八百也要讓黃圖集團損上一千,趙樂忙得焦頭爛額,不停朝老祖宗那裏求助,直罵姜衡是一個瘋子。

才兩天旗下就有幾個上市公司爆出巨雷,這還是只是一個開始。

姜氏兄弟必須死。

這是趙家一族共同的想法。

他們絕對不能留。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

“呼……”

淩晨四點,姜衡揉著酸痛的眉骨,他的眼睛裏布了不少血絲,饒是如此,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一邊要與警方信息交涉、一邊要調動所有能調動的手段去針對黃圖集團核心產業,一邊還要應付著那些與趙家有所聯系的官員和對他這兩日行動決裁十分不滿的其它董事,除了這些,他還需注意著趙家隱藏在暗處的那些齷齪手段,安撫因為弟弟失蹤而心神不安的父母,哪怕是他也感到前所未有的困難和疲憊。

還沒休養好身體的楚雲秋提前出院靜靜為他安排著接下來的工作,為他接起每一個電話將裏面的重要信息以最快的速度言簡意賅的告訴他,其余不是十分重要的事務也給他分散給了不同的有能力處理的人。

此時此刻,姜衡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在了姜搖的身上了。

如果姜搖沒有成功,那他做的一切都是無用之功,趙家所有的權錢色交易,核心都是他們手中擁有的常人無法擁有的力量,只要他們持有的力量還存在,事後恢復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而他為了針對趙家的經濟核心黃圖集團已經讓姜氏集團元氣大傷,從計劃第一天開始,姜氏集團的損失便是將近百億計算。

這麽龐大的損失他並不能堅持多久,董事會已經在商討著卸掉他的集團總裁位置,只父親作為董事長在為他頂著壓力,而他前幾年為姜氏集團帶來的利益不少,他們猶疑著沒有立刻動手。

他始終只是一個普通的商人,無法接觸到姜搖那個層面,也無法在那個層面上給姜搖任何幫助,他能給姜搖的幫助,就是盡可能牽制住趙家主要核心層一部分注意力,讓他成功的可能性增加了那麽一點,哪怕只是百分之一,也至少多了幾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