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孰料,隔天考試,又見到了這位縣令千金。

丘瑾寧是來監考的。

秦初所在的丙班是縣學裏唯一一個學生全是白身的班,也就是都沒有功名。

他們大多都是商戶出身,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由全被塞在了一個班裏。

領到考題,眾人忙低頭看題,不再去瞄講台上的美人。

只有秦初還在打量著丘瑾寧。

和昨天一樣穿的是紅色襦裙,只是款式略有不同,稍顯緊身,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冷冷清清的眉眼透著一股淡漠,膚如白玉,可欺霜雪。

愣是把簡單的襦裙穿出了一身貴氣。

許是她的打量太過明目張膽,引得美人遙遙看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秦初神思一恍,她好像真的見過這位縣令千金。

不同於眼前的冷淡,是一副情難自抑的模樣,在她穿過來的當晚。

在床上…

啪嗒-

秦初手裏的毛筆松落,汙了考卷。

丘瑾寧視線微頓,收回視線看向別處,完全沒有要相認的意思。

秦初心裏稍亂,而後又鎮定下來,不過是露水情緣,她是成年人,既然人家不想說破,那她也不會自討沒趣。

想通後,她幹脆把筆墨一收,往桌上一趴,睡覺。

講台上的丘瑾寧在這時又看了過來,卻只看到秦初的後腦勺。

考試結束之後,秦初才被陳夏叫醒。

“秦表妹,你也睡啦?寫了幾個字?”

秦初舒服地伸了個懶腰:“一個字沒寫。”

是真的一個字沒寫,連名字都沒寫。

她才穿越過來,四書五經不會解,詩詞歌賦不會寫,左右原主是個什麽都不會的草包,她也不必勉強自己。

陳夏豎了豎大拇指:“厲害,下午的算學我們再比一比誰考得好。”

下午依舊是丘瑾寧監考。

因為是原主擅長的算學,秦初沒有跟上午一樣睡覺,而是認認真真地答起了題。

都是小學生的算數題,根本沒有難度好嗎。

講台上的人看著她明顯不同於上午的狀態,緩緩走了下來。

秦初的位子在南邊,丘瑾寧便從北邊開始繞,從一張張桌子前走過,經過秦初的位子時也沒有停留。

美人輕輕走過,視線在掃過秦初的答卷時微微一頓,不是胡寫亂畫,是在認真答題。

她眸光垂了垂,回到講台上,直到考完都沒有再走下來。

交完卷,陳夏又第一個跑過來:“秦表妹,你答完了嗎,我最後兩道題沒算出來。”

秦初拿出白紙把答案寫了下來:“還行,應該是滿分。”

一句話,引得大家都看過來。

陳夏忙拖著她離開,吹牛可以,但不興吹這麽大啊,秦表妹的算學雖然一直都不錯,最多也就在丙班排前幾名。

滿分?那還是沒有過的事。

秦初對自己的話會引起什麽反響並不在意,可是別人在意啊。

這不,聽到動靜的顧三小姐當下就撇了撇嘴,她是乙班的學生,已經有了童生的功名,下一步就是秀才,像丘瑾寧那樣的甲班學生已經是舉人了。

除了甲班以外,其余班的考卷都是同一套,她的算學一向不好,對秦初總在算學上壓她一頭本就不滿,聽到這話更氣了。

見到丘瑾寧的時候便忍不住嫉妒道:“丘姐姐,那個草包竟然說她的算學能考滿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丘瑾寧淡淡看了她一眼,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

“德之不厚,行將不遠,顧妹妹慎言。”

“就是,瞧她那德行,早晚栽溝裏。”

丘瑾寧淺淺蹙眉:“我不是說她。”

她的意思是顧三小姐總在背後論人是非不對,應當謹言慎行,不然長此以往,難免壞了心性。

她對嫂子的這個妹妹並不喜歡,但因為是親戚,每每在顧三小姐湊上來的時候,還是留了幾分薄面,不至於讓彼此太難堪。

顧三小姐幹笑一聲,轉過頭不以為然地翻了個白眼,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都怪大姐,總讓她多與丘瑾寧親近,可她回回都拿熱臉貼冷屁股。

這人就是個捂不化的冰塊,真是晦氣。

考完便放了兩天假,秦初在房裏悶著哪也沒去,惡補這個朝代的知識。

百鉞朝不同於歷史上的任何一個朝代,不僅允許女子讀書考科舉,還允許女子間通婚,民風開放,四海平定。

她揉了揉眉,讓小丫鬟去拎一壺酒來。

原因無他,秦家是釀酒發家,目前是九曲縣第一酒商。

身為秦府大小姐,她總要知道自家的酒是個什麽水平。

因為她和原主一樣,也打算往商界發展。

身體有缺,不得入仕,是硬條款。

秦初也沒有走科舉的打算,跟原主的想法不謀而合。

因為地處南方,秦家主營的是香雪酒,也就是黃酒的一種,以糯米為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