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陛下怎麽樣了?”

門一開,大臣們就一擁而上,眼巴巴地望著太醫。

太醫院院使、院判都過來了,剛給延平帝診了脈,如今面對群臣投來的迫切目光,院使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愣了一下,輕輕搖頭:“陛下急火攻心,傷及肺腑,怕是不樂觀。”

聞言,大臣們皆愣在了當場,好久才呐呐問道:“這……可有什麽辦法?”

院判無奈地搖頭:“陛下年事已高,身體本就大不如前,最近國事繁忙,他心力交瘁,再來這麽一擊……回天乏術啊!”

“那陛下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公孫夏問道。

院使道:“約莫半個時辰左右吧。陛下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諸位大人,不要再刺激陛下了。”

“是,我們知道了。”大臣們紛紛應道。

跪在一旁的庸郡王聽到這個消息,如遭雷擊,完了,他還要扣上一頂氣死父親的帽子,幾個罪名加在一塊兒,他這輩子是完了。

他不甘心坐以待斃,偷偷站了起來,試圖趁著混亂,沒人注意到他時,悄悄出宮,另作打算。

但一只手拍到了他的肩膀上:“三哥,父皇還未醒,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聞聲,眾大臣都扭過頭,齊刷刷地盯著庸郡王,眼神飽含深意。

大臣們都不是傻子,現在陛下都還沒醒,庸郡王這個將陛下氣得吐血昏迷的家夥不好好在這裏跪著請罪,卻悄悄站了起來,面朝著大門,背對著寢宮,意圖不言自明。

這也太不是個東西了,虧得陛下往日裏那麽信任他!

只是他到底是郡王,陛下的親子。陛下還未下旨,他們這些大臣也不好做什麽。

但他們有這個顧慮,劉子嶽可沒有。

因為有李安和這個內應的緣故,劉子嶽對庸郡王了解甚深。這個三哥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心狠手辣,做事不擇手段,若讓他逃出了宮,雖不會造成晉王那樣的大患,但肯定小麻煩少不了,所以絕不能放他出宮。

庸郡王看著壞了他的事的劉子嶽,眼底閃過一抹嫉恨,嘴上卻說:“七弟,我很擔心父皇,想著出去找幾個名醫進宮給父皇診治,父皇這邊就勞你看著了,我很快就回來。”

“你的意思是這宮裏的太醫還不如外面的大夫了?”劉子嶽挑眉,“那不知三哥要請的是何人?這等小事,無需三哥親自出動,派個人去就是。”

庸郡王哪認識什麽比太醫還厲害的大夫,只能扯幌子:“這個你們不認識,七弟,我去去就回!”

說著就想開溜,但劉子嶽怎麽會給他這個機會。

“來人,將庸郡王帶下去,關押在偏殿,等候父皇的發落!”

庸郡王跑路的計劃落空,很不服氣:“七弟,你憑什麽抓我?你不能越過父皇下令!”

“就憑我是父皇親封的太子,一國之儲君。如今父皇病重,我有權處罰你。來人,將庸郡王帶下去,嚴加看管,不許其踏出房門一步!”劉子嶽強勢地下了命令。

幾個侍衛上前,立刻將庸郡王押到了偏殿。

經過這麽一出,大臣們這才想起還有個太子,也算是找到了主心骨,紛紛望向他。

劉子嶽見狀,冷靜地說道:“諸位大人,父皇的情況諸位已知曉,如今大家都留在這也無濟於事,諸位大人先回去吧,以保證各衙門的正常運轉,正三品以上的官員留下聽候父皇的召喚。”

對他的這個決定,大臣們都沒意見。

因為延平帝若是醒了要召見大臣,那肯定也是見正二三品的大員,不會見低下級官員,大家守在這裏也是白守,大冬天的何必受這個罪呢,還不如回去該幹什麽就幹什麽。

於是紛紛行禮退下,延福殿外人一下子走了一大半。不過公孫夏留下了,因為這事跟他還有些關系,萬一皇帝醒來要見他呢!

眾臣又等了一會兒,延平帝終於醒了過來。

鄔川激動得差點落淚:“陛下,您總算是醒了!”

延平帝躺在床榻上,輕輕動了動胳膊,發現渾身都沒有力氣,疲憊、困頓,連喘口氣都覺得累。這時候他也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發生的事,連忙問道:“朕這是怎麽啦?”

鄔川擦了擦眼淚,安慰他:“陛下,您就是急火攻心氣昏了,沒事的,陛下您好好休養,過陣子就康復了。”

“你不用騙朕,朕的身體朕知道,朕還沒有糊塗到自己是什麽狀況都一無所知。”延平帝倒寧願自己糊塗,可渾身上下的感覺是騙不了人的,鄔川的眼淚也不會騙人。

鄔川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剛止住的眼淚又湧了出來。

他這個反應無疑是證實了延平帝心裏的猜測。

延平帝半閉上眼睛問道:“那個逆子呢?”

鄔川連忙說道:“太子殿下將庸郡王關押在了偏殿,等候陛下的發落。諸位大人也在殿外候著,陛下想見誰?老奴這就去傳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