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名冊上寫得很詳細,光從畫像上去看,樣貌俊秀,就是不知有沒有作假了,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後面的女子畫像十之八.九是真的。

扶桑將名冊擺在幾上,對面的小東西笑意盈盈,一雙眸子極為漂亮,顧盼生輝也不為過,有種不懷好意的狡黠。

南陽與陛下對視,澄凈的眸子帶著三分天真,睫毛如畫扇,在扶桑的注視下輕顫幾次。扶桑熟知她的性子,以往信誓旦旦說不要駙馬,如今上趕著要,不是有鬼那又是什麽。

扶桑笑了,拿起冊子又拍了拍她的額頭,“想選就選,你覺得高興就鬧騰,隨你意。”

南陽沉默片刻,扶桑朝前走了一步,暗香浮動,她身上的香氣若隱若現,南陽纖細的腰肢挺直,也不畏懼,輕輕一笑:“你覺的誰最合適?”

扶桑翻開第一頁,指著上面的郎君:“他是長平公主駙馬的侄兒,明白嗎?”

不論是找誰推薦,都會任人唯親,可想而知這份名冊上是含著長平公主的私心。

南陽呆愣住了,扶桑見她沉默便說道:“你在他們眼中,便是將來的儲君,你的駙馬便是將來的皇夫,你的胡鬧可能引起朝堂變動,各家明爭暗鬥,你還會隨意選嗎?”

南陽安靜下來了,呆愣的眼神中透著幾分厭惡,又帶著迷茫。

扶桑明白她的心境,指尖戳了戳她的腦袋,道:“還要選嗎?”

“不選了。”南陽郁悶,“長平與我提起,我就隨口說說罷了。”

她本來就沒有選駙馬的想法,人人都在盯著她,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波動,究起原因還是自己的身份,她看向扶桑:“你預備何時下旨?”

“你很著急嗎?”扶桑不在意,她政事繁忙,南陽的身份於她二人此刻的關系並無不妥,甚至更為便利。畢竟公主與帝王同處一室,乃至過夜,都不會有人說閑話。若是失去這層保護,再見面就會艱難。

扶桑是有自己的私心的,南陽睨她一樣,猜不透她的心思,也懶得理會,接過她手中的名冊,“陛下該回過宮了。”

“急甚。”扶桑被她提醒了,慢悠悠地坐在她身側,望著門外虛空,大抵有久坐的想法。

兩人都保持沉默,南陽是想保持距離,離陛下遠一些,而扶桑卻是想著離她近一些。

心思不同,無法契合,說的話就少。坐了片刻,殺畫在外探首,瞅了一眼陛下在就縮了縮腦袋,她這麽大膽,扶桑豈會不在意,直接將人叫了進來是問什麽事。

殺畫才十五六歲,心思單純,在明教內只知習武提高功力,論起心算,百余個殺畫都比不上扶桑。

陛下一問,她一激動,就全盤說了出來,“溫姐姐來了,在客棧歇息,說是請您過去。我知曉她仗著身份不尊重您,可是她不願意來公主府,殺琴姐姐勸了許久,她都不肯應。”

扶桑乍聽到陌生的名字,眉眼蹙起,“她是誰?”

“一個寫書的女人罷了。”南陽搶話說道。

殺畫立即附和,也不管賭約了,先替溫姐姐掩藏身份再說,“京城內好多書都是她寫的。”

“哦?”扶桑詫異,見殺畫神色緊張,不覺輕笑道:“寫是什麽書?”

“柔弱寡婦、柔軟貴女……”殺畫如數家珍。

扶桑面色不對了,南陽扶額,真是個叛徒啊,她急忙改口道:“你瞎說什麽呢,什麽柔弱寡婦,趕緊將她請來,若是不來,就將她綁來。”

“殿下,她身子不好,繩子綁了會要她的命。”殺畫為難。

“有那麽柔弱嗎?”扶桑奇怪地看向殺畫,“你們明教姑娘功夫好,力若千斤,怎麽會如此柔弱。”

“她身子不好,一半是病一半是心思郁結。”南陽替殺畫回答,“她是孤女,父母死在朝廷的兵馬下,無法報仇雪恨,她又習不得武,郁結多年。”

“自己作的。”扶桑頷首。

南陽睨她:“我也是自己作的。”

扶桑立即不說話了,心虛地側過身子,不敢去看她。南陽卻站起身,“去看看她,順便用過膳再回來。”

“將人請來。”扶桑打斷南陽的話,提醒她的身份:“你是公主,也是教主,不論?都不該你去見她。這樣的下屬,不如不用。”

南陽停下腳步,回身望向扶桑,視線不善,“身份就那麽重要嗎?"

“重要,天子尊貴,百姓如螻蟻,你覺得呢?”扶桑也不退縮,坦然地對上她的視線,“如果你只是尋常百姓,哪裏得來錦衣玉食的生活,如今調動千軍萬馬,如何讓那些老臣對你心存忌憚。人與人的不平等,皆在於身份。”

南陽無言以對,京城內等級森嚴,她自知沒理了,吩咐殺畫:“將她請來,就說我這裏有重尊的遺物。”

殺畫去請了,屋內再度恢復寂靜。扶桑也不離開,反而拿起名冊翻至最後幾頁慢慢地看了起來,長平眼光毒辣,畫冊上的女子面若嬌花,媚態十足。她好奇道:“你喜歡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