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被獻祭的祭品(36)

陳之宵感覺奇怪:“我明明在睡覺前把窗戶關上, 怎麽還吹開了……”

陳之宵依依不舍離開陳酒的唇,風吹得涼,熱意瞬間消散,他打算下床將窗戶關上。

陳之宵只是做了個準備下床的姿勢, 陳酒猛地拉住他的胳膊, 對他說:“不要去。”

陳之宵:“你好不容易才被我捂得暖和些了,不關窗怎麽睡覺?”

窗外那只鬼眼神像是要殺人, 陳之宵頻頻望向窗外, 壓根看不見江倦,陳酒這才意識到, 也許陳之宵看不見。

陳酒有點頭疼, 江倦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對於剛才的事情,若是要跟陳之宵說, 怕是又要長篇大論一番。

“你千萬別動, 他來了。”陳酒輕聲說。

陳之宵一下沒反應過來:“誰?”問完之後有了答案, “那個鬼?”

陳酒“嗯”了聲。

陳之宵當即看向四周,最有蹊蹺的地方便是那扇突然打開的窗戶了, 陳之宵清楚記得自己特意看了窗戶有沒有鎖好。

“你躲到我後面去。”陳之宵說, “姜述說他進不來, 你別害怕。”

明明他自己也害怕, 卻還要護著陳酒。

少年的脊背尚有些單薄, 卻十分有安全感。

陳酒擡眼, 看向窗外的江倦。像是有什麽禁制, 無形阻止江倦闖入這裏, 否則他不可能只是在窗外看著。

江倦看到陳之宵將陳酒護到身後, 江倦眼中忍不住燃起了怒火。

這個人算個什麽東西,也敢搶自己的夫人。

江倦原本是打算等三日後陳酒變成鬼,他再與陳酒結為夫妻,不料剛才突然看到已經變成鬼的陳酒,江倦當即便決定將婚禮提前。

正琢磨著婚禮上要放什麽樣的曲子,陳酒不見了。

江倦以為陳酒被黑白無常捉走了,心急如焚,耗費大量鬼力尋找陳酒的蹤跡,可待他找到陳酒的時候,卻看到陳酒正在和另一個人親吻,兩人看上去纏纏綿綿,恩愛的很。

江倦心口一陣灼痛,他忍不住摸了摸心口,明明沒有受傷,可為什麽這麽疼?

你明明已經答應做我的夫人了。

江倦並不通人情世故,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這種感覺應該叫做“失戀”,他一心想要排解這種痛苦的滋味,那麽辦法就只有一個。

殺了陳之宵。

江倦要往裏闖,剛跨進一步,便感覺到屋內的強大阻力,大概是那個天師在這屋裏設置了禁制,但凡有鬼闖入,定當受到不小的代價。

可他又怕什麽呢?

江倦唇角浮現一抹輕蔑的冷笑,哪怕進了這屋子,他也不會死。

於是他一步一步,從窗戶外走了進來。

他看著陳酒眼中的驚恐與害怕,心口的劇痛感更甚。

他不想讓陳酒怕他。

也許只要這個人死了,就一切都解決了吧。

江倦走的每一步,都近乎於淩遲,他強忍著,不願意在外人面前露出一分虛弱和痛苦,於是他臉上的冷意更甚,宛若高山雪嶺上最尖銳的冰峰,觸到便會被割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惡意在心中發酵,怒吼,咆哮。

陳酒突然道:“江倦,再給我一些時間。”

“過了這幾天,我就跟你走。”

驀地聽到自己的名字,江倦步伐一滯。

他宛若無家可歸的小孩,只要父母來了,親一親他,哄一哄他,他的心會消融冰雪,重新變為明媚的暖陽。

可江倦仍舊不甘願:“你現在就和我走。”

江倦不知道陳酒究竟經歷過什麽,原本身體已經變透明,現在卻又成了人,這其中也許有什麽關竅是他不知道的。但江倦確信一點,只有把陳酒放在眼前他才安心。

陳酒不說話了。

實際上陳酒已經退了一步,江倦卻像個貪心不足的人,明明說好要給他幾天自由,卻又立馬反悔。

“是你先招惹我的。”江倦緊緊盯著陳酒,“你是他們送給我的祭品,你就是我的。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陳酒語氣平靜:“我不是自願的,何況一開始,我不知道你的存在。你能出了古宅,大約都是因為我。我幫你完成了你的復仇計劃,就這一個理由,你能讓我在這裏再呆幾天嗎?”

江倦臉上神情不斷變化,江倦內心不停爭鬥,到最後,他的理智還是占了上風:“我可以答應,但你絕對,不能再讓其他人碰你。”

這句話,江倦幾乎是一個字接一個字的蹦出來。

這是他最後的底線。

這對於江倦來說是底線,但對於陳酒來說,卻是一道抉擇生死的選擇題。

選A是生,選B是死。

如果有的選,誰想選B?

陳酒久久沉默,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江倦的鬼體變得更加若隱若現了,他用出更多的鬼力來支撐自己的身體,焦灼在空氣中蔓延。

“若你不答應,我現在就帶你走。”江倦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