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第2/5頁)

曲煙忍不住道,“三公子,它真的犯了錯了,是妖……”

對上孟風眠那灰色的眼翳,他心裏一緊,下頭的話莫名的沒有膽量再說了。

安山道長:“風眠小友,你不能帶走這貓妖。”

孟風眠:“為何?”

安山道長皺了皺眉,心裏更沉重了一些,為何,風眠小友竟然會問為何,苦主尚且在這,這貓妖害人性命,毀人前程,為禍鄉裏,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風眠小友竟然問為何——

安山道長對上孟風眠的視線,驚心於那灰色眼翳裏的無情。

他暗暗思忖,道。

這修羅道走一遭,對風眠小友的影響竟然如此巨大。

安山道長:“它害人性命,理應當罰。”

孟風眠側頭看向小狸。

小狸矢口否認,“我才沒有害人性命。”

“你撒謊!”嚴若南癲狂的嘶叫,指著小狸的手都在發抖,“就是你,我認得你的眼睛,對對,就是你現在瞧我的這般模樣,前兩日夜裏,我在屋裏苦讀,一陣颶風突來,黑暗中能瞧見眼睛,就是這般模樣!”

安山道長皺眉,不善的看著小狸。

“惡妖,事到如今還要抵死不認?我從嚴公子幾人傷處尋到的妖炁,同你身上的炁息如出一轍!”

小狸嘲諷一笑,貓臉一昂,站在孟風眠的肩頭處,由上至下,那圓圓的貓眼裏似乎都是挑剔嫌棄之色。

“喵嗚……我本來就沒害人性命。”它下巴一昂,意指嚴若南,“他不是還活得好好的麽,我有分寸,其他五位定然也還活得好好的。”

“詭辯!”安山道長呵斥。

“你咬下他的手指腳趾,毀他手足,壞他前程,還是鄉試在即時刻,如此歹毒心思,這和害人性命又有何區別?”

“區別大了!”

小狸目光沉沉的落在嚴若南身上,裏頭有著刻骨的恨意。

“我只是毀了他的手足,他們是害了我的手足,一報還一報,我還留了情了!”

“這——”安山道長撫著須,吃驚的看著小狸,上下打量,“手足?”

下一刻,他反應過來,小狸說的手足不是字面意思上的手足,而應該是意指兄弟。

安山道長回頭瞧嚴家人。

嚴若南在小狸說出害了手足的那一刻,一直避而不去想的事,瞬間又浮上了心頭。

他倒退了一步,難以置信的看著小狸。

……是它。

衛平彥家裏的貓。

嚴夫人擺手:“沒有的,沒有的,我家南兒小時候到現在,都沒有害過一只貓!他很乖的。”

“對啊,道長。”嚴老爺也連忙接腔,“再說了,要真是貓,也沒道理拿我兒子的手腳來賠啊。”

嚴老爺擡頭瞧了小狸一眼,貓妖的兄弟,那自然也是貓,在他心裏,這小小的一只貓,又如何能和自家麒麟兒相比?

江先生可是說了,他兒有解元之才,來年芙京的春闈也不是沒有希望的,到時,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京畿芙蓉花,也不是沒可能的。

下一瞬,嚴老爺的視線落在嚴若南的傷處,不遠處,白中透青的腳趾手指落了一地,沾染了肮臟的黑泥。

嚴老爺倏忽的肩膀一沉,萬般頹敗模樣。

沒了,一切皆沒了。

小狸聽到嚴老爺的話,喵嗚一聲,眾人雖然聽不懂貓語,卻也能聽出其中的嘲諷。

安山道長不語,不過,瞧他面上的神情,還有那寸步不讓的姿態,顯然,嚴老爺這話,他是有幾分贊同的。

貓的命,妖的命,又哪裏有人的重要?

暗地裏,他的手訣一掐,正待將小狸留下,小狸搭在孟風眠肩上的爪子一緊,上頭有金炁彌漫,戰鬥一觸即發。

這時,只聽“錚”的一聲。

孟風眠手中那柄黑背彎刀倏忽的一震,刀芒一閃,發出錚然的甕聲。

這一道聲音一下便震潰了安山道長手中聚起的靈炁,一團血霧襲來,將半空中碎成星點的靈炁絞殺。

安山道長震得往後退了一步,再擡頭,眼裏有著驚駭。

這般強悍?

難道,這就是修羅道墮神的力量嗎?

“風眠小友,你這是包庇啊。”

孟風眠眼眸垂了垂,沒有應話,然而,他手中的黑背彎刀始終是戰鬥的狀態,安山道長可以看到,刀背上時不時有血霧一般的紅光彌漫而過,那是殺戮之炁,必定是飲盡鮮血,經歷了數以千萬計的廝殺才養出的。

糊塗,糊塗啊!

安山道長瞧著孟風眠的目光,就像瞧著那誤入歧途的年輕人。

……

那廂,小狸的視線落在嚴若南身上,見他驚駭又不安的瞧著自己,目光躲閃,不禁愉悅的喵嗚了一聲。

“小子,你認出我來了,是不?”

“不不,不不。”嚴若南後退,臉色發白,“我不認得你。”

嚴若南這副模樣,誰都瞧出其中有鬼,嚴夫人拍著嚴若南的手,擔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