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第2/5頁)

“阿姐,說什麽話呢!”花巾婦人一拍對方的手,不贊同道。

“你沒聽到他說的話嗎?那是一眼就瞧出阿布大妹子這兩日遇到不太平的事了,瞧著幾人的模樣,一看就是外鄉人,這一瞅就瞅出緣由,不是有本事是什麽?”

“說話就說話,打人手作甚?”青巾婦人扭了扭身子,“瞧你這話說的,就阿布大妹子那事誰還瞧不出來啊,不遇到事,這也不會來路口化寶燒香,供奉亡魂啊。”

花巾婦人不服氣,“那他手中出現的香和元寶怎麽說,我可是瞧到了,就那麽一下,他手中就多了金銀元寶和線香,原先可沒有的。”

兩人嘀嘀咕咕個沒完,顧昭笑了笑,幾步走了過去,問道。

“兩位阿嬸,祈北郡城是出了什麽事嗎?”

她的視線掃過周圍幾眼,繼續道。

“上一回來,城裏還熱鬧著呢,眼下卻有些蕭條。”

兩位婦人瞧了瞧顧昭,視線一轉,目光掃過潘尋龍,趙家佑和衛平彥三人。

只見他們穿一身的儒衣,腰間系同色的寬幅腰帶,頭戴四方平定巾,腳踩祥雲皂靴,一副書生郎的打扮。

兩位婦人好似想起了什麽,面色俱是變了變。

“敢問幾位郎君,是否是來郡城趕考的秀才公?”

顧昭回頭看了潘尋龍幾人一眼,笑著點頭,道。

“我這三位阿兄是,不過我不是,我就跟著過來湊湊熱鬧罷了。”

兩位婦人看了看顧昭一行人。

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好小夥子,尤其是面前這個說話的小郎,只見他十六七歲模樣,雖然不如同行的幾位兄長個子高,也不如他們壯實,看過去更顯弱質一些。

不過,他的個子也不矮,瞧過去也是身量頎長的模樣,面容白皙,眉眼精致若好女,偏偏身上有股蓬勃的朝氣,笑時有如清風拂面吹來,讓人心生親切和好感。

兩人對視一眼,皆不忍心見這一行人遭了難,遂拉過顧昭,瞅了瞅周圍,壓低了聲音開口。

“咱們祈北這兩日是不太平!小郎幾位小心一點。”

“是是,不太平,對了,我名字裏帶了個芬字,大家都叫我阿芬嬸子,阿姐她名字裏帶了佳字,你們喊一聲阿佳嬸就好。”

花布頭巾的婦人指著年長的青巾婦人,開口介紹道。

顧昭看了過去,喚做阿佳嬸子的婦人點了點頭,她的面容瘦削又寡言,比旁邊的阿芬嫂子更顯嚴肅。

“兩位嬸子好,我叫顧昭,你們喚我一聲小顧就成。”

阿芬嬸子話多,當即就道。

“小顧,嬸子不是嚇唬你,瞧著這天色就要暗了,你們趕緊找個地方落腳,夜裏別出來瞎晃,聽到旁的動靜也別多事。”

“前兩天夜裏,我們祈北城一下就出了六起駭人的事,各個都是讀書人!剛剛那阿布大妹子你瞧到了吧,就是你說心神不寧的那個大妹子,她主家就是其中出事的一戶人家,那少爺還是個秀才公哩,腦袋聰明著呢,文章做得可好了!”

阿芬嬸子語氣誇張,比劃了下手。

“要是沒出意外,這次鄉試過了,他就是舉人老爺了,明年春闈後,那更得是京城裏的狀元郎!打馬遊街,威風著呢!”

“噗嗤。”潘尋龍忍不住笑了一聲。

下一瞬,他見兩位阿嬸瞪著自己,連忙擺手,道,“你們說,你們繼續說,方才風大嗆了我一口,在下失禮了!”

兩位嬸子也不好和這差不多能當自己兒子的年輕人計較,擺了擺手,繼續道。

“現在不成了,那少爺是狀元郎當不成,舉人也當不成了!”

說到這,兩人的聲音裏都帶上幾分俱意,幾分稀奇,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嗓子都低了好幾分。

秋風蕭瑟的吹來,呼哧呼哧,逢魔的黃昏時刻更添幾分暗沉,尤其是空氣中還有香火元寶燃盡的煙氣,更為兩位婦人壓低的聲音添一些詭譎。

“他們都被邪物咬了手指和腳趾,剩下光禿禿的手掌和腳掌,嚇人得很!半夜老大夫去看診,都嚇得想跑人呢!”

這話不假,寶安堂的老大夫見多識廣,乍一看這血糊糊的手和腳,那也是被嚇得不輕,尤其這事還是發生在夜裏時候,那傷口怎麽瞧,怎麽像是被獸類生生咬下來的。

阿佳嫂子心有余悸的附和。

“就是,都成廢人了,還怎麽科舉?生活都老大難了!”

“我聽說那血濺得老高了,偷偷的和你們講啊,我聽阿布那妹子念叨過,那血跡瞧過去就像小孩子塗鴉,仔細一看,上頭分明寫的是血債血償!”

說到這,兩個婦人齊齊的打了個哆嗦。

末了又道。

“就因為這幾起駭人之事,我們這才搭伴在這兒供奉祭祀,燃個香火,化點元寶,讓那些冤魂認準了債主,莫要尋錯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