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喬延不是因為推辭才和謝欣潔說他沒有想過結婚的事情的。

他是真沒有想過,且也不會結婚。

他不算嚴格意義上的同性戀。因為除了秦東欒,他並沒有為其他的同性動心過。而即便如此,他也不會去找一個女人來和他結婚了。

他在這十年的暗戀裏,早已經安排好了他的人生。他會像過去的十年一樣,心裏想著秦東欒,度過他孤獨簡單的一生。

他也在這十年的暗戀裏,適應了一個人的生活。他一直都是一個人的,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

他不會在現在這個階段去打破他以往的習慣。因為人一旦擁有了美好的生活,就再也不能適應以前的孤獨了。

所以在當秦東欒放開他們的關系,讓他可以隨時出入他的生活時,相比這件事情帶給他的喜悅,他的警惕讓他把所有的刺都伸了出來。

他想從秦東欒那裏得到一些東西。但從沒想得到那麽多。秦東欒於他而言,他可以淺嘗輒止,若是深入與上癮,換回來的只是無盡的痛苦。

可秦東欒帶給他的一切又太美妙了。

就像你明知道你的結局如何,可是在這樣的幻境之下,你也會一步步地踏入且沉迷。

喬延像是個保持著清規戒律的僧侶。

現在在巨大的欲望和誘惑下,他已經堅守不住他搖搖欲墜的本心。

公交車在繁華的馬路上走走停停。在過了一站後,身邊的女孩起身和他告別。喬延同對方說了聲再見,車門關閉,公交車繼續行駛。

公交車的一站,不過是兩三分鐘的距離。車子駛過一個路口,停在了一個站台前。喬延坐在車上,望著一旁的金融大廈,還有另外一旁的高級公寓。看了一眼後,他從座位上起身,從後門下了車。

-

秦東欒拿著手機,手機裏陳景雨還在說。他大致還原了一下他得知這條消息的經過,是下午下班時碰到了唐文名,當時他覺得唐文名眼熟,倆人聊了那麽幾句後,才從唐文名那裏聽說了喬延的事兒。

“我說我怎麽隱約記得喬延是有點事兒的呢。當時我回班裏的時候,唐文名去找過喬延。不光找過喬延,他還找過喬延麻煩。聽唐文名的意思,高中時他沒少堵截喬延。他爸爸把唐文名發小的妹妹騙家裏去殺了,他發小全家搬家了。喬延父親入獄,社工那邊幫他聯系的轉學。學校裏的老師有知道這件事的,但是學校不允許跟學生們透露。就唐文名,也是他發小找到他了,才知道這麽回事兒。”陳景雨把事情的經過跟秦東欒說了一下。

整件事情串起來,他那自從同學聚會後,就因為一件事兒堵胸口死活想不到的憋悶也一下通暢了起來。

這樣和秦東欒說完後,陳景雨說:“要我說,這事兒你得聯系一下你姐了。喬延這他爸爸變態殺人犯,這樣的背景怎麽還能在學校教書啊?也對,怪不得他沒有去公立高中,而是去了啟渝。啟渝老師沒編制,也不會各種審查。但不審查這事兒也不能當不存在啊。我跟你講,唐文名當時跟我說,喬延他爸已經不是單純的殺人犯的程度了。那就是變態。他騙了那女生回家,因為喬延住校,把人家女生在家裏折磨了一個星期。警察找到的時候,女孩兒血都流幹了。”

“據說當時案子破了以後,因為他的精神問題,都沒能直接判他死刑。他在精神病院關了好幾年,後來也不知道因為生了病就去世了。哎,先不說他爸,先說喬延。我跟你講,像這種精神類的疾病,到了這種變態的程度,多多少少都會遺傳的。喬延他爸這麽變態,喬延基因裏說不定也帶。他現在還給小齊當著班主任呢,指不定哪天犯病,受連累的可是學生。所以你聯系咱姐,讓學校把喬延開除了吧。還有你,你跟他也抓緊斷聯系算了。我總感覺這人看上去令人發毛,皮膚白得太不健康了。看著就像是精神不太好的樣子。”陳景雨說。

陳景雨這也完全是從朋友的角度出發來和秦東欒講這些話的。說實話,但凡有人家裏沾了喬延他爸這樣的神經病,再加上他看上去也有些病態和不健康,任誰首先想到的就是躲遠一點。

就算不管在體力還是其他方面,他都不能對他們怎麽樣。但這些人腦子不正常,誰也不知道能想出什麽招兒來。要沒有也就沒有,可萬一有了可就丟命,誰都怕這個萬一。

陳景雨在那邊絮絮叨叨,和秦東欒說著喬延的事情。秦東欒拿著手機聽他說著,在陳景雨還在勸他的時候,秦東欒道。

“他就自己?家裏他母親呢。”

秦東欒這麽一問,陳景雨“啊”了一聲,後想起來道:“聽說是失蹤了。”

提到這茬,陳景雨又是一口涼氣,對秦東欒說:“我都不知道這失蹤是真失蹤還是假失蹤,說實話,他爸那樣,他媽指不定是被他爸殺了誰又知道呢。這也太變態了。我聽唐文名說著的時候,跟看電視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