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雪夜旅店

林可可看著懶懶散散坐在沙發上的千河,視線在他腳踝上來回打量,欲言又止。

千河漫不經心的擡眼看她,自然上挑的眼尾讓他看上去表情輕慢又高傲,“想說什麽就說。”

林可可咬了咬唇,猶豫再三還是說道:“你腳上的傷,是你自己弄出來的吧。”

她動作和說話都很慢,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像是小孩子剛學會說話一樣。

千河的眼睛微微眯起,稱不上友善的看了林可可一眼。

“你在威脅我?”

“不不不,不是的。”林可可在他銳利的眼神下瑟縮了一下,結結巴巴的說道:“你身上有我同類的氣息。”

“我只是想告訴你,沈嶺竹可能很危險。”

林可可的鼻子很靈敏,她其實那天聞出來了那盞姜茶裏面有問題。

可是,橙黃橙黃的姜茶就擺在她面前,林可可眼巴巴的看著,猶豫了半晌還是把它喝了下去。

她從來沒喝過姜茶呢,聞起來好像很好喝的樣子。

反正...反正也不會真的死,抱著這樣的心態,林可可壯士斷腕一般一骨碌就把滿滿一盞姜茶喝了下去。

誰知睡了一覺起來,發現什麽事情都沒有。

而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時間一到,她就可以離開了。

林可可稀裏糊塗的進入遊戲,稀裏糊塗的快要通關了,離開之前,她想提醒一下這個聞上去很好聞的BOSS千河。

“你這麽騙他,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林可可擔憂的看向千河,“你聞上去很香,我不喜歡你死掉。”

千河突然笑了,反而提問道:“那你不如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麽。”

同類?誰願意跟他們做同類。

林可可微微往後退了一點,姿態抗拒,“我不能說。”

不等千河追問,她就直接起身了,難得的以一個對她來說較快的速度往二樓走去,活像是後面有鬼在追。

千河嗤笑一聲,對於林可可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在千河眼裏,林可可也沒那麽在意他的命,也不像看起來那麽無害,如果真的不會殺人,不會傷人,林可可就不會對其他人來襲擊他無動於衷。

不會等到所有對千河抱有惡意的同伴死了以後,才來提醒他沈嶺竹有問題。

更重要的是,不會和那些人一樣出現在這裏。

夢裏,林可可也不會是那副形象。

“給你熬了紅棗銀耳,補補氣血。”沈嶺竹端著一碗紅棗銀耳蓮子羹走出廚房,剛好看到了林可可慌慌張張的背影。

他把蓮子羹遞給千河,自己半蹲下去,握著千河的腳踝,將那雙白玉似的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該換藥了。”

茶幾上擺著藥箱,千河感受著腳下隔著一層西裝褲沈嶺竹的腿,抿了抿唇,耳根微紅,不自在的一勺一勺的攪著紅棗銀耳蓮子羹。

沈嶺竹一邊一圈一圈的解著繃帶,一邊問道:“剛剛跟林可可說了些什麽,把人嚇成那樣。”

千河眉頭微微下壓,“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怎麽樣?”

沈嶺竹動作一頓,很快又繼續手裏的事情,他低著頭,千河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見沈嶺竹溫和的聲音:“人都會撒謊的。”

他避而不談自己會怎麽樣,“你是我撿回來的,一點記憶都沒有,像白紙一樣,能有什麽事情騙我。”

沈嶺竹將繃帶綁上一個小蝴蝶結,這才擡頭看他,微笑著問道:“還是說,你想起了什麽?”

千河搖了搖頭,神情低落:“什麽都沒有想起。”

“我只是隨口問一問。”

沈嶺竹和千河不是第一次談論起千河的過往,但每次話題結束得很快,一丁點記憶都沒有的千河,就算想談,也無處說起。

他沒再說話,只是溫柔替千河將額角的碎發攏了攏,“你在這裏坐一會,我去做事了。”

“好。”千河眉眼彎彎的笑起來,眼神澄澈幹凈。

沈嶺竹轉身去了三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書房裏的窗簾拉了一半,遮住了一半的光,讓整個書房一半明亮,一半暗沉。

而沈嶺竹就站在交界處,臉上晦暗不明,他將手裏的藥瓶拿在手上很久,就那麽靜靜的站在那看了看很久。

一個不過巴掌大的小藥瓶,像是上面寫的不是說明,而是亙古的咒語,值得專研許久。

最終,那個藥瓶重新被鎖進了抽屜。

而此時,二樓林可可的房間內,她的身影在慢慢變淡,她臉上平靜,一點害怕也無,甚至隱隱有些喜悅。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能通關,但她是唯一一個通關《雪夜旅店》的。

這代表她拿到了《噩夢空間》這場遊戲的入場卷。

林可可唇角帶笑,眼中興味十足,她已經迫不及待了,等到她真正的身體進入,她就能嘗一嘗,聞起來的東西是不是吃起來也那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