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今生077(第2/4頁)

見她神色從容,不露心思。

衛琛詫異了片刻,遲疑地開口:“你想讓他死嗎?”

“當然。”顧晚卿回答得沒有半分猶豫,“若是老天有眼,讓他死在我的手上,那便最好。”

“若老天無眼,讓他死在別人的手上……”

“倒是有些可惜。”

衛琛愣住,目光復雜地看著起身去穿衣的顧晚卿:“卿卿,你……”

“我全都想起來了。”顧晚卿慢條斯理地穿上了外衫,回頭看向愣在床前的男人,“阿錦。”

“荀岸他害了我顧家滿門,我說過的,就算做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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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晚卿回太傅府小住了三日。

袁氏從沒覺得她這般粘人過,仿佛分開了幾輩子,思念溢於言表。

且霜月還好幾次看見夜深人靜時,顧晚卿抱著膝蓋坐在床頭低低啜泣,問她怎麽了,只搖頭笑笑,說沒什麽。

霜月想,小姐應該是做噩夢了。

自從姑爺將小姐平安帶回丞相府,小姐昏睡後蘇醒,她便覺得她與過往有些不同。

性子似是又變了,沉靜許多,身上添了一絲陰郁,連在院子裏曬著太陽時,那雙含水的杏眸都是涼涼的。

仿佛一個閱盡千帆,看破世俗紅塵,活了很久很久的世外人。

如今衛太尉辭官隱退,衛家之勢,也算去了大半。

衛琛上頭兩個兄長,也被削了官職,並在父親的授意下,向聖上自請戍守邊疆。

如此,衛家這次劫難,才算安穩度過。

衛琛如今是衛家在朝中唯一的依靠,衛家之冤情和屈辱,他必然要加倍奉還給安王。

恰好顧晚卿要回娘家省親,呆上三四日。他便用這三四日的時間,將安王陷害衛家忠良的證據,以及以往安王暗地裏幹的那些勾當的證據,一並呈交給了聖上。

只可惜,衛琛這些指證,還不足以讓陛下對安王完全失望。

所以他只能不計前嫌,同定王聯手。

呈遞了安王並非聖上親生血脈的相關證據。

短短三日,顧晚卿在太傅府陪伴父母,兩耳不聞窗外事。

殊不知整個帝京都在這三日間變了天。

昔日備受聖上寵愛的安王,被下令處以極刑,連同安王的母妃也被賜了三尺白綾,對外只說暴斃身亡。

算是給皇家留足顏面。

所有人都以為,安王是做盡了傷天害理的事,才會惹怒龍顏。

只有衛琛和定王趙宣知曉其中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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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趙淵的母妃乃是當今陛下後宮裏最受寵的那位。

其風頭早已蓋過皇後,最得聖心。

約莫愛之切,所以恨之深。

得知趙淵不是自己所出,那昔日濃情蜜意的君王一顆心近乎冷透。

衛琛聽聞,陛下得知此事後,曾在自己的寢殿中獨坐了一宿。

翌日才下的詔書,賜死了趙淵的母妃,將趙淵處以極刑。

帝王無情,本就是人生常態。

衛琛領旨去獄中提趙淵時,對他竟還生出了淡淡一絲憐憫。

不過一想到衛家滿門,險些葬送於趙淵之手;以及前世的太傅府上下百余口……

下令行刑時,衛琛的聲音又冷又堅定。

安王府被抄家,男丁充軍,女眷貶為奴籍,或是軍中充妓,一時間全府上下哭聲一片。

唯獨安王側妃楚挽月,平心靜氣地坐在妝台前梳妝,一臉安然,似是不畏生死。

顧晚卿在太傅府侍奉雙親整整三日,方才重振旗鼓,從前世慘烈的記憶中振作起來。

這三日,顧晚卿想了許多。

如今局面與前世截然不同,太傅府安在,父母雙親,兄弟姊妹亦安然無恙。

她若想開一些,可以放下仇恨,與家人、朋友、愛人,安然度過此生。

可她輾轉三日,還是放不下。

即便今生一切都沒有發生,可是前世的慘劇,卻總也夜深人靜時,在她夢中上演,一遍又一遍,成了夢魘。

顧晚卿不想帶著愧疚、仇恨,過完此生。

所以她選擇了報仇,一定要手刃荀岸,方能解她心頭之恨。

衛琛已經替她解決了趙淵,那荀岸,理應她自己解決。

可如今,荀岸藏了起來,誰也不知道他現在何處。

所以顧晚卿思來想去,讓衛琛暫時留下了楚挽月,將她囚在了丞相府中。

因為她堅信,楚挽月便是荀岸身上的軟肋。

前世他便是為了她,背叛太傅府,背叛她,害了她顧家滿門。

今生,她不信荀岸在得知楚挽月要被發配邊疆充妓的消息,還能隱忍不發,繼續藏躲。

她賭荀岸會來救楚挽月。

所有才用楚挽月作餌,要引荀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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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琛並未多言,他知顧晚卿眼下正被仇恨籠著,無論他說什麽,她可能都聽不進去。

既然她認定荀岸會為了楚挽月而來,那他便從旁協助便是,聽憑她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