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只是朋友24(第2/3頁)

——他接過去了?!他怎麽能接?!!!

任繹滿腦子被這句話刷屏,心跳都快蹦到嗓子眼兒了。

好在後續發展總算勉強扯回來了,說實話,任繹那會兒腦子裏面已經轉了不下十個補救計劃,甚至都開始考慮要不要直接把人打暈、強行跳過這段劇情直接到結尾。

與此同時,另一邊蕭氏的院落。

蕭寒舟想起來了。

許是因為儀水習俗約定俗成的規矩,那日阿繹送的也是一塊凡玉,但是玉的質地卻要比今日那弟子手中的好上許多。玉質剔透,絲絲縷縷的紅色浸潤其中、或深或淺,明明是一塊凡玉,卻有幾分道韻其中,倘若假以時日興許也能蘊養成靈。

阿繹的眼光總是極好的。

即便是他常買一些隨處可見於修行無甚用處的東西,但是卻每一件都不是凡品。

蕭寒舟那時候並不知道同心玉的含義,他只覺得阿繹心情像是格外好的樣子,大概在外面遇到了什麽好事。若是以往他或許會詢問一二,再有一壇酒來,兩人興許能閑談半夜。

但是眼下想到要開口的事,他實在沒有那個心情。

就連那塊同心玉,也是匆匆接過、隨口贊了句便收了起來。

回憶到此處,蕭寒舟側邊抓著欄杆的手用力,竟生生的捏出一道掌印來。

要知道玄清宗的這飛舟大部分地方都是用的玄鐵木,是修界頂頂有名的堅固,在煉器中常用做防禦性材料,不靠靈力、僅靠著肉體力量就做到這一步,可見他這會兒用力之大。

那時候,蕭寒舟理所當然地以為,以兩人的關系遠不必再如此“普通”的回禮上斤斤計較。

但是此時此刻,他卻清楚地意識到自己當時態度的輕慢。

而讓他此刻如此失態的原因,卻不僅僅止於此。

蕭寒舟憶起了自己接下來的話——

“阿繹……前些時日,我和盡流去秘境,盡流為了救我身受火毒,毒素侵入靈根,我請了九裏明的丹氏來診治。丹道友言,若是想要救人,需得他人靈根與之相易。”

他說完這一段話之後,稍稍停頓了一下,擡眼看過去。

對面的青年臉上早就不復一開始的輕松,而是眉頭輕輕蹙起,神情有些緊繃地注視過來。

對方似乎因為他這一段話怔住了,那張可以入畫的面容上的神色稍滯,但像是要壓抑什麽一樣、迅速地低下了頭。

蕭寒舟有一瞬看不見對面人的神情,但是後者很快就重新擡起頭來,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了平靜。

蕭寒舟確定阿繹理解了他剛才那話的意思,因為對方甚至都沒有讓他說出來接下來的話,而是主動詢問“我的靈根可以嗎?”

他緊接著就聽到對方平靜的、好像陳述事實一樣的語氣,“我是冰靈根,正好克制火毒,冰靈根乃是水系變異,與他的體質也相合……況且我又身負道骨,即便沒有靈根,也不影響修行了。”

任繹稍稍停頓了一下才補充的後半句話,聲音放得極輕、語氣也有些微妙。

但是蕭寒舟那時心情復雜,實在無暇這些細節。

他知道阿繹和盡流的關系淡淡,犯不著為後者做到如此地步,這會兒願意給出靈根只能是因為他。甚至因為不想讓他為難,非但主動提議、還反過來說服他。

蕭寒舟嘴唇動了動,但是想到臉色慘白、眼中一片空茫的白盡流,他忍不住代入了當年深陷絕境、四下無援的自己,那句“不用”便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

他覺得自己這時該說點什麽,他也試圖說些什麽,但是最後說出口的是,“阿繹,無論如何、你是我的至交。”

盡流是他的恩人,當年的恩情他一定會償還的。

但是阿繹是不一樣的,他們是至交好友。

兩人共歷生死走到眼下這一步,他們之間早已不必談及那些——他的一切都是可以和阿繹共有的,就如他將蕭氏家主的印信交予對方時一般。

只是這些話以言語說出來終究是太過淺薄,蕭寒舟想,他會一點點的將這件事證明給阿繹的。

但是對方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只留下一份傳書,連見都沒有同他見一面,就那麽離開了。

為何?為什麽就走了?

這個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沒被解答的困惑好像一下子變得清晰明了,明白到他連抗拒都顯得艱難。

蕭寒舟想到那日蕭之宇說的話,因為盡流住到主院、引得門下弟子諸多誤會,所以才有了後來的許多傳言。

這些流言蜚語,阿繹從玉雲鄉回來後,有沒有聽說過?

而他接了同心玉、卻不佩戴,反倒提起了盡流靈根之事,阿繹又會怎麽想?

……

蕭寒舟只覺眼前一陣眩暈,身形都跟著搖晃了兩下。

他心下已經有了答案。

——是“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