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侍女的話還未落,林吹夢就感覺到她視線內一直安穩的金箭頭躁動起來。隨後一股大風平地起,卷起林吹夢、大牛和馬瑞瞬間扶搖直上九萬裏。

城門口的地方,到處彌漫這蜂蜜的甜香和血腥氣。一只只死去的蜜蜂殘骸散落。引得城內無數蜜蜂妖雙眼赤紅。滿是悲痛。

而在城外。一個頭發花白,背部有些佝僂的老婆子正滿臉怒火的仰頭和天上淩空而立的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對峙。那青年腰細得驚人,高瘦的好似竹竿。最怪的是他的臉,上半張是人臉,下半張卻屬於胡蜂猙獰的口器。

端看那口器的鋒利程度,就知道胡蜂是如何切割蜜蜂的身體大口吃肉的了。

當然那老婆子的長相也實在怪異,對方嘴尖尖凸起,狐狸眼,滿臉毛,竟是長了一張狐狸臉!

老婆子的聲音尖細,透著一股憤怒。

“我們並未想要幹涉你們之間的紛爭,只是孩子魂丟了,來尋一尋,尋到了我們立刻就走!”

高瘦青年,也就是胡劍皮笑肉不笑。

“胡家的老祖宗,說起來,咱們兩家都姓胡,也算有些緣分,我作為小輩,自然該敬你幾分的,只是今日之事是我國大事,也不好說放行就放行,這樣,不如你老幫我們一把,勸那蓮花公主快點出來。或者就等一等,什麽時候那蓮花公主答應與我國聯姻了。我就放行,如何?”

“我呸!老婆子扣坨鼻屎都比你那大的地方也敢稱國?你們那算個屁的國?還敢支使老婆子我辦事!真是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附身在馬金花身上的胡一卦壓抑著怒火,好歹也是五百年道行的老狐,別的地界不好說,起碼在這片山頭,她已經好久沒受到這種看似恭敬實則輕慢的態度了。

而且這是等一等的事嗎?

馬瑞已經離魂第三天了,如果今日入夜還沒找回來,那麽馬金花和孩子就只能一家子整整齊齊去地府報道了,好歹是有些交情的老友。她是絕對無法坐視不管的!

這麽想著,胡一卦弓起身子,齜牙咧嘴,脖子手臂也開始長出狐毛。隨後二話不說,朝著胡劍沖了過去。

胡劍一驚,手持長劍趕緊想要抵擋。他的修為不低,但是比起胡一卦那可就不夠看了,只是眨眼間,這家夥就被狐爪拍落在地。

但緊跟著,胡一卦就被密密麻麻的胡蜂妖給包圍了起來。只是這些身穿黑甲的胡蜂妖,倒也不是胡一卦的對手。她幾下就用狐爪把他們撕了個粉碎。

但是那胡劍見狀,吹起號角,遠處竟是飛來了遠遠不斷的黑甲兵。胡一卦只是附身在馬金花身上。戰鬥力不足平時一半。此刻被成千上萬的敵人圍攻,也開始捉襟見肘起來。

長有狐狸臉的老婆子,狹長的眼睛閃著嗜血的邪光。

“你這是非要和老狐我為敵了?”

胡劍站在千萬個黑甲兵後面,倒是半點不怕。冷笑道。

“事出有因,我並非有意和老前輩你為敵,反正那也不是前輩你的孫兒,不過是個人類崽子。何必如此大動幹戈呢?”

這混賬嘴上功夫倒是好。若是平日,她早就真身到場,用鞋底子把這家夥的嘴抽爛了!

胡一卦心中暗罵,心中很是憋屈,因為前幾天的反噬,她受的傷不小,真身正躲著養傷呢,是萬萬不能隨便出現的,否則若是被她的仇家知道了,可就有的煩了。

與此同時,一股風拂過,身穿月白色衣裙的女子抱著一個孩子,身邊跟著一個孩子,翩然落在城墻上。旁人看不見的金箭頭忽然化作一條長線,一頭連在了女子懷中已經昏迷過去的馬瑞身上,一頭連著城外的婆子,其上還有幾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林吹夢仔細辨認,喃喃的把那幾個字讀了出來。

“血親借命。性命相連。”

大牛一臉懵懂,不是很懂這四個字的意思。倒是緊隨其後跟來的蓮花公主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我就說這孩子本是出生便夭折的命,怎麽能活到現在,原來是有人借壽給他!”

林吹夢則是順著那金線看向城外,就看見了一個渾身狐毛,頂著個狐狸頭的老婆子。她現在的視力似乎好得出奇,連那臉上的狐毛都能看得根根分明,以至於被那長相怪異的老婆子給嚇了一跳。雖然她之前也見過一只老狐狸化作的老婆婆,但人家和尋常老人家幾乎沒什麽兩樣,遠沒有這樣驚悚啊!

而根據箭頭的提示,馬瑞唯一的血親似乎就只有他的奶奶馬金花?

林吹夢眼角一抽:【如果這位就是馬金花的話,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麽大牛他們都說她好可怕了。】

之前大牛都說馬瑞奶奶長得兇,她還教育他們不要以貌取人,要懂得去欣賞別人的心靈美,再說一個人就算長得兇又能兇到哪裏去呢?結果現在……小了,是她格局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