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咱能不作了麽(第2/3頁)

水溶往旁邊挪了挪。

“幾個意思?”

“我怕傻子傳染。”

“那你還送上門來?”

水溶不說話了,又挪了回來。

林宥張了張口,竟也不知該說什麽。

沉默了半響,水溶輕輕拍了拍桌子:“水呢?茶呢?我渴了!”

林宥趕緊給他倒了一杯冷茶,果然見他喝了又嫌棄的皺眉冷哼。

“將就著吧,捏不準你什麽時辰來,我也不好給你一直溫著。”

林宥聲音低低的,顯得比平日裏溫潤了些,水溶聽了,臉色好了那麽一點,卻還是不怎麽高興。

這麽幹耗著也不是事,林宥想著,到底自己是主人,總要熱絡點,於是往前坐在了水溶右手邊。

“還未恭喜你襲爵,你如今可是這一輩唯一的異姓郡王了。”

“恭喜?恭喜我父王沒了?”

林宥被他一噎,有些無奈,祖宗哎,您這不是擡杠麽!

“還未謝你給我送的那些消息,不然憑我手下那幫家夥的本事,哪裏能打探到那麽多隱秘。”

“不用謝,收銀子的時候我可沒手軟。”

“應該的,應該的。”林宥口氣很好,哄孩子般還掛著笑。

水溶卻臉色更難看了。

“我走了。”

“這就走?你一個人來的?要不要我…”

水溶又猛的坐了回去,盯著林宥,惡狠狠的:“如今你倒是體貼周到了?”

“人總是要成長的麽。”林宥仍舊耐心低聲。

“你是在諷刺我這麽多年不長進?”

林宥心裏長長的嘆了口氣,任誰都要誇一句風姿俊朗溫潤如玉的北靜王,一見他就成了尖酸刻薄的炸毛貓,恨不得撓他幾下才舒服。

“要不你撓我幾下得了。”

“呵,到底是戰場搏命回來的人了,不說撓你幾下,就是拿刀砍你兩下,你也不當回事吧。”

“那不行,那是真疼!”林宥趕緊澄清,開玩笑,這祖宗沒準真能給他兩刀。

水溶又不說話了,氣氛再次冷場。林宥深吸一口氣,再次低聲好氣的問他:

“太妃可安好?這些年還親自下廚給你做湯麽?”

水溶斜了他一眼:“你一會是不是還要問問我養的那些貓狗鳥雀是否安好?”

林宥耐心告急,他挺直後背,最後掙紮一下:“我打算在府裏修個演武場,到時你來,咱倆打一架得了。”

“憑什麽總要我來找你?”

“不是…您這怎麽總抓不對重點啊?我如今不是戴孝麽!再說了,是你不讓外人知道咱們認識的。”

“大小也是個王爺了,咱能不作了麽?而且你沒覺得你作的好像跟別人不太一樣?別的紈絝上房揭瓦,溜街打人,再不濟一擲千金也行,您倒好,只喜歡吵架擡杠?還不是正經的吵!您這就不是吵架,您就是個刺猬,一針針往人身上心裏紮刺。”

“圖什麽啊?您紮了旁人,自己也禿毛了,多醜啊!損人不利己麽這不是!”

“你說我醜?”

林宥捂臉,徹底沒轍了:“你大爺的,我說了這麽多,你就聽到個醜!”

看著林宥萎靡了,水溶反而樂了。

“打小你就無法無天不可一世,我看你那跟孔雀開屏似的樣子就煩,現在沒招了吧?”

“那您這幾年看不到我,應該舒坦的很,何必又跑來自尋煩惱?”林宥捂著臉聲音低沉。

“哦…你這是不想見我的意思?”水溶眼瞅著又要炸了。

“我不過是學你的說話方式而已,讓你知道有多傷人。”

林宥放下手,認真的看著水溶:

“太上皇眼見著…聖上不到而立之年,大權即將盡在手中,那時他會怎麽整治朝堂我們誰也不知道,但四王八公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水溶,你得保全你自己。凡事三思而後行,不可任性妄為了。”

水溶移開視線,聲音緩和了許多:“我父王怎麽養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臨終也有交代,我把軍權都上交了,如今就是遊手好閑的混日子,也不結交官員,跟後宮貴人也沒有牽扯,算是表明態度了。”

“聖上若還是想整治,那也是他為刀俎我為魚肉,削爵我也得受著。”

林宥有些不忍,又勸慰道:“你到底年少,老王爺在時府裏門風也好,聖上雖忌憚膈應從前四王八公的威風,但應當不會太動你,我仔細琢磨了,他可能會留你當個擺設,顯得不那麽苛薄寡恩,但前提是,你得乖,也不能太乖,小辮子還是要有的。”

水溶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你還在寧國公府一個小輩的葬禮上親自出面路祭?還召見榮國公府的那個賈寶玉,你這不是明晃晃的告訴聖上,你同他們一條心?”

這下輪到水溶被噎了。

他不自在的哼了聲:“那也比不得你一回來就換爹,還換成了榮國公府的姻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