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隕落的煙花①

整個室內都有一種詭異的安靜質感。

只有擺放在案桌上的傳真機在不停地吐出紙張。

而那些紙張就像是永無止境一樣打印著同樣的東西。

春日野清奈才發現,特搜科辦公區內的地板都快要被紙張布滿,直到傳真機裏的紙張用完,機器才發出“嘎吱嘎吱”猶如沒有牙的老人在啃骨頭的聲音。

她蹲下來,撿起自己腳邊的白紙,看見上面畫了一個假牙。

每一張白紙上面都是一樣的圖案。

黑白色的牙齒在紙上呈現出一種詭譎的質感。

而在紙的最下面,還有著一個英文“V”。

“這是什麽……”春日野清奈問。

萩原把煙蒂扔在儲物袋裏,他的表情看起來要比其他人更放松一點:“這個……你可以理解為是對我們警方的一種……嗯,示威。”

“示威?”春日野清奈好奇。

之前不是沒有罪犯向警察示威的先例。

暗網裏面也聚集著很多這樣的家夥們,就比如說前幾屆那位“白帽子”獲得者帕森。

他們以讓警方頭痛為榮、以自己所擁有的神秘為能力的代表。

他們喜歡看著警察抓耳撓腮就是對自己無可奈何的感覺。

但是這麽堂而皇之地直接向警視廳的人示威。

這個犯人很有膽子嘛。

三橋警部今天一上午也在處理這件事,他見到春日野清奈還很高興:“本來我還在想要不要在你病假期間把你叫過來,但既然你來了,我們的人手又多了一個。”

春日野清奈笑著點頭:“嗨,需要我做什麽嗎?”

在民宿區裏發生的事情,春日野清奈還沒來得及寫成報告交給三橋警部,但看樣子又有新的工作了。

三橋警部也讓她先把宋信國的事情放一放:“這件事情有點棘手,聽說六年前好像也出現過這樣的事情。”

“這樣的事情?”春日野清奈詫異。

萩原點頭,從春日野清奈的手裏接過那張紙,在手裏彈了彈:“六年前也有一個家夥,以傳真的形式向警視廳裏的人發送預告函,告訴警方自己會把炸弾放置在什麽樣的地方。以市民的生命作為要挾,以勒索的形式向國家要錢。這個手法和時間都很相似,我基本可以確定和六年前的那個家夥是同一人。”

春日野清奈了然:“啊,我想起來了。”

就是六年前她和朋友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偶然誤入到了炸弾範圍內,電視裏播報的那個家夥啊。

“那個人到現在都沒抓到嗎?”春日野清奈站在萩原旁邊,看著紙張上面的內容,指著英文字母“V”說。“所以這個就不是英文字母V,而應該是數字‘Ⅴ’嗎?”

“是啊,真聰明。”萩原笑著誇她,但下一秒,這個笑容裏面就多了一重沉穩。“那個家夥六年前拿走了警視廳籌集的一大筆錢之後,就消失匿跡了。現在六年後又搞這一出,嘖嘖。”

他饒有興致地把紙平攤放在旁邊的桌面上。

水源警官和其他人已經把地上散落的紙全部都收回來了,全部都攤在三橋警部的桌子上。

厚厚的白色紙像是一座白色的

紙山。

讓三橋警部揉著太陽穴不知道該如何著手。

之前有關於史丁斯那個醫院的事情,三橋警部幹勁十足地向一課長申請成立了專案組,但這件事被公安橫插一手之後就中斷了。

現在又出現了傳真恐嚇。

“案子真是永無止境啊。”特搜科最大領導發出哀怨的嘆息。

“這個家夥只對我們進行了傳真恐嚇嗎?”春日野清奈看著那堆白紙,手順帶撩了一下紙上的內容。

“不是的。”水源警官收集完最後一摞白紙,氣喘籲籲地搭在原本就很高的案桌上。“其他部門也都被傳真恐嚇了,他們也剛剛清理完這堆白紙。”

三橋警部氣地拍了一下桌子:“真是可惡,居然敢這樣藐視警方!網安部的人有沒有查倒是誰改變了傳真的接收信號渠道?”

“網安部的人剛才打電話過來說,對方是采用的海外信號,查到的也是一個廢地址,基本上沒有什麽去搜查的意義。”水源警官回答。

春日野清奈沒有說話。

這是意料之中的。

能用這種方式來向警察示威,而且還銷聲匿跡了六年,就不可能這麽輕松被別人發現自己的地址。

“我們現在不能在這裏幹等著!”三橋警部的手指點在紙上的那枚假牙圖案上,“這個,是炸弾犯發給我們的暗示。萩原、水源、春日野,你們有沒有什麽思路?”

“……”春日野清奈。

這種像是上課的時候突然被班主任叫到名字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水源警官端詳著紙上面的假牙,露出思考的表情:“假牙的話……難道是和老人有關的場所嗎?難道是賣假牙的地方?或者是一些需要用到假牙的人群所在地嗎?比如說老年人療養院?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