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變故起

今夜無光,趙珩看不出扒在自己身上人的神情。

可一直以來壓抑在心中反復回芻的委屈和恨意都在裴朔雪這一句久違的“忍冬”中差點決堤,他扶著裴朔雪歪著的腦袋,捏住他的下巴將他的眼睛對著自己,溫柔道:“子淵,你叫我什麽,再叫一遍。”

裴朔雪饒是醉著,還是本能地覺得不對勁,往他臉上呼了一下:“沒……大沒小,叫我什麽呢?”

裴朔雪手腕發軟,打在趙珩的臉上軟綿綿的,反倒被他擒住了手腕,拖到身前虛虛摟住了腰。

趙珩手指壓在他的唇上,緩慢地按壓遊走著,目光沉沉地看著這片薄唇在自己手下被擠壓得發白,裴朔雪感到不舒服,扭過頭想躲,卻被趙珩直接捏住了兩頰。

看著他含著濕潤的雙眼,趙珩惡劣地從他嘴角勾起一縷銀絲,逼迫他不能合上口腔,只能將最柔軟的舌頭和腔壁露在自己面前。

“師尊明明是認得我的,明明是認識我的,為什麽要躲呢?”趙珩肆無忌憚地低頭將懷中人誘人的模樣用輕薄的目光看了個透,“師尊,我生辰那夜,你有沒有回來?”

“告訴我,師尊。”趙珩低聲誘。惑道:“我一直想知道,那夜的觸感是不是我的夢?”

裴朔雪的臉頰被他掐出了紅痕,一雙眸子含滿了水色,盈盈一望,趙珩呼吸一窒,俯首銜住了那片唇。

趙珩吻得很深,吮取著他口中清甜的桂花酒香還不夠,變本加厲地攪弄著裴朔雪的唇舌,逼迫他吞咽著自己的喘息,似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將人生生地刻上自己的味道。

裴朔雪被欺負得狠了,水聲綿綿中半眯著眼,口舌難閉,淫靡的銀絲牽連,幾乎要溺斃在這個吻中。

可他並沒有清晰的意識,只覺自己腳是踩在軟綿的地上,口卻淹沒在水中,腳下的不穩和呼吸的不暢讓他在毫無意識地被吻了半晌之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抗起來。

趙珩合著雙眼,感受著懷中人的動作,趁著他醉得厲害,直接反剪了他的雙手,迫使他的胸膛緊緊地貼在自己的胸。前,而後更是加深了這個吻。

唇舌上肆意掠夠了,心中反而更加不知滿足。在裴朔雪半醒半困的情勢下,趙珩終於不用掩藏他心中深切的占有欲,肆無忌憚地將人摟了個滿懷。

“夢中的師尊就是這個味道。”趙珩抹去他唇邊的水漬,將人打橫抱了起來,送入屋中。

他沒注意到背後略過一個黑影,樹影微動,卻是在夜間無風之時。

——

裴朔雪被這麽一折騰,早就困乏得不行,不過七八步的距離,他已靠在趙珩的肩上睡得昏沉,連什麽時候沾了床都不知道。

這一覺他睡得昏昏沉沉,半夜嗓子幹醒了,裴朔雪才發現屋中的燈還亮著,晃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小少爺當慣了,裴朔雪以為是自己的書童點了燈,含混著睡意的聲音帶了點叱責的意思:“大半夜的點什麽燈?”

沒有等到回應,裴朔雪又是在嗓子幹得難受,咳了兩聲:“水……”

半晌,一只手環住身子將他從床上帶著坐了起來,裴朔雪頭還有些暈,就著來人的手喝完一盞茶,潤了喉嚨後腦子勉強有些思考的能力了,可這點能力並不足以他反應自己正枕在一個男人的胸膛。

他腦子裏還想著屋中點燈的事,帶著些嗔怒道:“你夜間要起來,點那盞小燈便行,桌上那盞太亮了,晃得我眼睛疼。”

“若不是喝這麽多酒,眼睛便不會疼了。”一個淡漠的男聲自頭頂響起,裴朔雪愣怔了一下,宕機的大腦緩緩反應過來說話的人並不是書童。

登時,裴朔雪就像是被憑空咬了一口一樣,“噌”地一下從趙珩的懷中蹦了出去,驚嚇加上手腳綿軟,他並未像想象中一般那麽輕易地掙脫出趙珩的懷中,而是大半個身子還窩著,頭率先磕在了床頭上。

裴朔雪掙紮得太突然,趙珩想擋也沒擋住,反倒沒敢再多用力壓著他,讓裴朔雪慢慢地從自己的懷中逃了出去。

“殿下?”裴朔雪捂著頭,靠在床的另外一邊,終於看清了來人是誰。

勉強壓下不適,裴朔雪禮數周到地問道:“殿下漏夜來此,是有什麽事嗎?”

趙珩慢條斯理地撫平被裴朔雪壓皺的衣角,淡淡道:“先生和好友對飲,酒醉後走岔了路,本王正好撞見,便帶先生回來了。”

“本王聽說先生在蜀州也算是富庶之家,怎麽沒個書童仆從陪著?”趙珩隱去了在院中的一番事,目光卻忍不住往裴朔雪嫣紅的唇上瞥,看著那薄涼的唇被自己吮吸出艷色,還帶著方才飲水殘留的水光,趙珩便總是想起他方才在自己懷中的樣子。

只有在這樣的時候,他才能這麽地軟和和乖巧,任由自己為所欲為,那張總是說出拒絕的話的嘴巴也變得聽話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