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所以我的妹妹用我的名字命名了只小狗?”

東京的臨時公寓內,聽到華生的話的夏洛克從報紙後擡起腦袋。

“這算什麽新的新聞嗎?”

這裏與當初221B的擺設完全相同,甚至連墻上的彈孔分布都一模一樣。唯一可惜的是身為房東的哈德森太太並未被拉進這個可悲的遊戲裏,於是為夏洛克準備早餐的重任便莫名其妙地落到了華生頭上。

當然,這被華生以“愛吃不吃”的理由拒絕了。他是他的助手,目前只負責搜集一些情報。

“夏洛克本來是個女孩的名字。”夏洛克語氣平淡地開口,他一如既往地在報紙上尋找有趣的案件,偶爾用紅筆圈出幾條信息,“歐洛絲也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她會抓住一切機會嘲笑我,好像那樣她就會變得開心。”

“……”

福爾摩斯家三兄妹的相處模式又一次令華生感到頭疼。麥考夫想找夏洛克——找他,歐洛絲想和夏洛克玩遊戲——綁他;華生是夾在中間那個,偏偏他最好的朋友正毫無愧疚心地坐在沙發上吃著松軟的糕點。

華生抿了抿嘴。他花了幾秒鐘來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末了才開口問道:“那你想知道什麽,夏洛克?很明顯我們對[告訴]這個詞的定義不太一樣。”

“歐洛絲收到了封的郵件。”

“……然後呢?”

“她為什麽會收到那封郵件?”夏洛克唰地一下把手裏的報紙合上,“我看過郵件的拷貝,對方的落款親昵,顯然是曾經見過歐洛絲,至少是聽過她的名字。”

“How?”夏洛克皺起眉頭,他的語氣加快,這是他思考時一貫咄咄逼人的口吻,“歐洛絲的身份是個秘密,還記得我們是怎麽去的謝林福特的嗎?只要靠近那片海域,英國的警報系統就會立即響起。”

華生愣了下:“你的意思是對方同樣是關押在謝林福特裏的犯人?”

“那是可能之一。”夏洛克看了眼門,“獄警、高官——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歐洛絲已經猜到了對方是誰。”

“等等,那豈不就意味著……”

“把戲。”夏洛克眯起眼,他的臉上露出微笑,明顯是對這件事情產生了興趣,“她顯然是在玩什麽把戲,我會弄清楚的。”

他說著就拿上了一旁掛在衣架上的毛呢大衣。

華生沒有預料到他這個動作,直接將筆記本塞進外套的口袋,小跑了兩步才跟了上去:“那麥考夫說的案子怎麽辦?”

“你說的是那位議員蠢到把自己的秘密視頻拷貝在U盤裏結果弄丟了的事?”夏洛克雙手插在口袋,側過臉來看他一眼,在這方面顯得冷酷無情。

……

好吧,的確算不上個案子。

掙紮兩秒的華生決定放棄:“我們現在去哪?”

“買禮物。”

“禮物?”

夏洛克在一家琴行前停了下來,他看了眼時間,幾乎沒什麽猶豫地跨步走進。

“四月十日。”

華生聽見他報出個數字。

“這是歐洛絲的生日。”

-

四月十日,準確地說,應該是歐洛絲目前這張[身份卡]的生日。

——臥底警察的遺孤。

按照慣例,歐洛絲每年都會收到兩張賀卡。是她所謂的“父親”的同事寄來的,對方似乎還在執行臥底任務,因此連落款都沒敢寫下。

安室透毫不意外地在垃圾桶裏找到了這兩張賀卡。

他一方面感到生氣,另一方面又覺得理所當然。這兩種情緒交織之下,安室透只能擡眼看向坐在地毯上教[夏利]制造炸/彈的歐洛絲的背影。

她的皮膚很白,是那種不健

康的白。這也許是歐洛絲不愛出門的緣故,也可能與她挑食的壞毛病脫不了幹系,反正不管是哪種都令安室透感到頭疼。

“你不用慶祝嗎,歐洛絲?”安室透問,“你的父母應該也想替你慶祝。”

歐洛絲停下自己的教學進度。她的腦中還是那個培養手中這只狗在智商上超越人類平均值的計劃,因此想了會才意識到安室透指的父母是哪對。

“不需要。”她又重復了一遍這三個字,“我又沒見過他們。”

家庭背景對於這個遊戲的發展來說不太重要。因此在這個遊戲開展的最初,系統只是隨即挑選了幾個死人來作為“玩家們”的“親人”而已。

她對於那兩個名字既不感興趣,也覺得沒有必要,只在七年前無聊地入侵公安的數據庫的時候見到過照片。

話是這麽說的,歐洛絲沒有隱瞞,但安室透似乎對她的話產生了誤解。

同為臥底的他很清楚這個身份意味著什麽。拋棄家人和朋友,做好一輩子無法相見的準備。

察覺到安室透的神色變化,歐洛絲擰了下眉。

“你的朋友需要一位心理醫生。”她對著一旁的松田陣平說道,語氣堪稱體貼,“他看起來得了臆想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