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第2/3頁)

眾所周知,蘇州那一帶自古以來就很卷,從古到今狀元不知出了多少個,能在那種地方考出來的人能是沒有真才實學的嗎?

別拿老吳不當狀元!

丘濬雖然不太看得上吳寬那整天吟風弄月、談詩論畫的愛好,卻也認同吳寬的才學確實挺不錯。

至少教個半大小子是綽綽有余的。

聽文哥兒再三保證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丘濬就嫌他煩了,攆他趕緊回家去。

接下來文哥兒便跟李東陽他們挨個告別,話裏話外的意思無非是“去了蘇州我就不能做你們的功課啦真是太傷心了哈哈哈哈哈”。

李東陽:“……”

楊廷和:“……”

謝遷:“………”

每次看這小子得瑟都很手癢。

跟老師辭別完畢,同輩自然也要作別。

謝豆他們雖然各自有各自的學業要完成,平時已經不能經常和文哥兒待一塊,得知這件事後還是很不舍,拉著文哥兒問起出發日期,約好當天要去送文哥兒登船。

文哥兒一一答了,剩下幾日便專心移交手頭的工作。

東宮那邊既然已經拜別,剩下的就只余下《本草》的編修工作了。

這書都以編了一年多,他們反復推敲了幾種格式,如今已經修出一批極具代表性的模板,剩下的只要照著這些模板往下修就可以了,不需要文哥兒再天天匯總進度去內閣匯報。

吳寬這次是回鄉守制去的,算不得什麽大喜事,連最喜歡舞文弄墨的翰林院也沒有再組織什麽送別活動。

實際上不少人還覺得頗為惋惜,吳寬這剛從翰林院熬完資歷,正是要在朝中大綻異彩的關鍵時期,結果他繼母這時候沒了,誰聽了不得道一聲可惜?

吳寬本人倒是很平靜,不管他與這位繼母有多少情誼,算下來終歸是自家長輩。

當晚輩的豈有埋怨長輩死得不合時宜的道理?那等狼心狗肺之輩,豈配在朝為官!

師徒倆與親朋好友作別之後,按照約定好的日期準備南下。

臨行當天自然有不少親朋來給他們送別。

吳寬身著素袍,整個人看起來清逸絕倫。他謝過眾人的相送,正要帶著家中兒女與文哥兒登船,忽聽不遠處有人喊了一聲:“小先生,等等!”

文哥兒止步回頭,卻見楊玉跳下一輛看起來就不簡單的馬車朝他跑來,那馬車周圍還簇擁著一群以楊璽為首的“大漢將軍”。

瞧見楊玉兄弟倆,文哥兒一下子想到了車上坐著什麽人。他轉頭壓低聲音跟吳寬說明情況,轉過身隨著楊玉走向那輛馬車。

在場的人眼力都不差,哪裏會認不出那輛馬車和周圍那群威風凜凜的大漢將軍?

看來文哥兒這兩年的東宮講學沒白費,不管是聖上還是太子殿下都對他頗有情分。

要不怎麽聖上會特許太子殿下出宮給他送行?

倘若他將來當真犯了什麽過錯,一個“議故”是少不了的!

文哥兒不知眾人心中所想,走到馬車前面喊了聲“殿下”,便掀起車簾上車去與難得出宮一趟的朱厚照話別。

朱厚照見文哥兒過來了,哼了一聲,說道:“孤不是特意來送你的,孤就是想出來街上看看,拿你當借口!”

文哥兒擡手揉了揉他的龍腦殼,笑眯眯地說道:“我知道,殿下沒有舍不得我。”

朱厚照氣呼呼地撥開他的手說道:“你大膽!”

文哥兒便把手收了回去。

朱厚照不甘不願地說道:“你要早些回來!”

文哥兒爽快答應。

朱厚照沒給人送過行,哼哼唧唧了半天,才給文哥兒掏出個從他父皇那裏討來的東宮令牌。

他的東宮班底還沒有搭起來,這些東西自然也沒有準備,所以給文哥兒的還是目前的獨一份。

朱厚照道:“你說要幫孤去看真縣城的,帶著這令牌去!”

文哥兒微微一怔,猶豫片刻後還是把令牌收下了,嘴上還問道:“殿下就不怕我打著東宮的名義在外面幹壞事?”

朱厚照冷哼:“你幹壞事,砍頭!”

這個話題可太不友善了!

文哥兒還是很愛惜自己這顆聰明腦殼的,揮揮手說道:“船快開了,我該登船去了,殿下也早些回宮去吧。”

朱厚照乖乖點頭,見文哥兒轉身瀟灑跳下車跟吳寬會合去,又忍不住掀起車簾趴在車窗上盯著人來車往的碼頭看。

直至文哥兒當真別過眾人登上了南下的客船,他才放下車簾命人調轉車頭回宮去。

船上的文哥兒跟著吳寬從船頭走到船尾,看著沿岸景色慢慢倒退,岸上的親朋好友也越來越遠,原本興奮無比的心情竟也生出了幾分離愁別緒來。

吳寬見他看向岸上的神色帶著幾分不舍,擡手摸了摸他腦袋,寬慰道:“去了蘇州若是待不習慣或者想家了,我隨時可以讓人送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