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第2/3頁)

正經人誰往那種地方跑?將來文哥兒可是要做官的,可別因為他年紀小就放任他胡來。

王華是因為文哥兒身邊有人跟著,才放心讓他去尋訪老道士的,哪裏知道那寺裏還有這樣的內情。

聽丘濬的說法,這小子早就不知打哪聽說了這事兒,愣是一句都沒提過。

真是皮癢了!

王華平白挨了丘濬一頓訓,面上無光地回家找文哥兒算賬。

他把正在日常觀察自己辣椒苗苗的文哥兒拎進書房,板起臉問他對那野寺的情況知不知情。

文哥兒沒想到才過了一天就東窗事發了。

他心虛地開始琢磨要往哪裏跑才最安全。

王華一看文哥兒那模樣就知道答案了,再看他一副隨時要奪路而逃的慫樣,登時被他氣笑了。

王華把悄悄往後挪的糟心兒子拎回跟前:“你也知道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文哥兒道:“我知道那是你們覺得我不該去的地方。”眼看自己進入了難以逃脫的危險圈,文哥兒為自己辯駁,“可我只是去找張道長,又不是去和那些個宦官打交道,為什麽不能去?”

在文哥兒心裏,其實就算真結識了個把宦官,他也不覺得有什麽。

哪裏都有好人,哪裏都有壞人,沒有幹了哪一行就全是壞蛋的道理。何況要是遇上真壞蛋能想辦法叫他少幹些壞事,算下來也算是行善積德了?

王華說道:“瓜田李下的事,合該避嫌。”

文哥兒信誓旦旦:“您別擔心,等我長大了,也和他們絕交!”

王華:“…………”

又想起了這小子和英國公嫡長孫交好的事了。

這小子才五歲,到底怎麽認識了這麽多人?!

這避嫌得了宦官,也避嫌不了勛貴啊!

腦仁疼。

肝也疼。

王華語氣少有地嚴厲:“下次不許再私自去那種地方,要是被我發現了,你就別想再和金生單獨出門了。”

文哥兒聽明白了,立刻連聲答應:“我去的時候一定與您講。”

王華:“……………”

王華讓他滾蛋,他一時半會真的不想見到這小子。

到了三月初,朝廷上下都很忙碌,因為朱祐樘要立皇長子為皇太子了。

自從上月初八禮部遞送了相關章程,朝廷上下就開始合力張羅起這樁要緊大事。

三月初八就是冊立皇太子的日子。

每到這種時刻,平時沒什麽事幹的勛貴們都會分外忙碌,分頭去祭告田地、宗廟、社稷。

皇帝朱祐樘也親自祭告奉先殿、奉慈殿,對列祖列宗表示您的大胖孫子今天要被冊封為皇太子了,現在我來告訴你們一聲。

剩下的儀式轉到奉天殿舉行。

也就是這天之前,朱祐樘才給皇太子賜名為“厚照”。

文哥兒自是沒資格參與冊立皇太子這等大事的。

他只負責在家看看他爹分到的皇太子冊封小禮包。

青綠素纻絲一匹。

素的!

青的!

第二天他又跑去問了一圈別人能發點啥,回來跟他爹講:看看人大先生,織金的!你的是素的!看看人老丘,還多一匹大紅織金胸背!

儼然又是一副“爹不上進兒痛心”的模樣。

王華:“…………”

王華忍無可忍地把文哥兒拎去謝遷面前,叫謝遷幫他揍一頓,他保證不喊停。

文哥兒可憐巴巴地看著謝遷,眼神裏的意思是“您可不能助紂為虐咱這是忠言逆耳利於行”。

謝遷忍著笑對王華說道:“文哥兒還小,大些再說吧。”

他平時勸王華狠狠心好好揍這小子一頓,王華總這麽回他。

合該讓他自己消受他慣出來的好兒子。

文哥兒連連點頭,忙不叠地應和道:“還小,還特別小,我才五歲呢。”

王華無可奈何,只能隨著小子去了。

等文哥兒重獲自由飛也似地跑遠,王華便埋怨地看向謝遷:“不是說你幫我打,怎地事到臨頭你又不動手了?”

謝遷道:“你這當爹的都不動手,我又何必搶著當惡人?”

到了晚上,文哥兒才想起來一樁定要緊的事:既然皇太子都冊封好了,那皇太子的名字是不是也起好了?

文哥兒麻溜跑去找他爹問起這事兒,絲毫不記得自己白天才得罪過親爹。

瞧見文哥兒一派沒事人的自然態度,王華只能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麽?”

文哥兒道:“那可是太子誒,我當然好奇!”

王華道:“陛下為太子賜名為‘厚照’。”

文哥兒一下子愣住了。

這個名字有一點點耳熟。

具體怎麽個耳熟法,他一時又想不起來。

總感覺這小太子比當今陛下朱祐樘要更有名一點。

文哥兒再認真回憶了一下,小心臟突然突突直跳。

就像一個班級裏面往往是調皮搗蛋的學生更讓人印象深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