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第2/3頁)
要知道小孩子連吃飯噎著了沒及時發現也可能沒命,所以照顧起來需要十二分的盡心。
且要知道正確的應對辦法。
朝廷那道宣諭就是既給提了醒又給出了應對辦法。
桑悅見家中如此情境,突然對那眾人贊不絕口的小神童生出點興趣來了,特意找來早已流傳至蘇州的“神童作品”細讀。
讀過以後才難得地寫信給丘濬誇了幾句。
要知道桑悅可是能當著面罵丘濬文章狗屁不通的“狂士”,能得他這麽幾句誇實在很了不得!
桑悅這家夥還在給丘濬的信裏說,您老寫文章不咋滴,眼光倒是不錯。
?????
本來文哥兒聽了桑悅的遭遇後倍感同情,沒想到朝廷還能出這種弄錯人年齡的烏龍,結果讀完信後滿腦子都是問號。
這些提前退休的隱士,說起話來怎地一個兩個都這麽狂呢!
這種話是能直接寫信跟老丘的講的嗎?這家夥自己遠在蘇州老家倒是安適得很,叫他這個近在眼前的人怎麽辦才好!
真是害人不淺!
文哥兒決定不聊桑悅說丘濬文章寫得不咋滴的話題,轉而和丘濬討論起來:“為啥寫錯年齡就不能改了,太可憐了吧?”
丘濬意味深長地看了文哥兒,說道:“他自恃才高,為人狂妄自大,言語間常得罪人,遇事自然無人替他說話。”
丘濬給文哥兒舉了個例。
前幾年有人問桑悅:“你覺得現在翰林院裏誰的文章最好?”
桑悅直接就說:“都不咋滴!”
並表示他認為天底下自己文章最好,其次是他蘇州老鄉兼晚輩祝允明,再次就是當時還在國子監裏讀書的羅玘。
當初丘濬恰好就在國子監當祭酒且挺喜歡羅玘這個監生,是以對這事記得還挺清楚。
反正,桑悅就是這麽個脾氣。
文哥兒聽了感覺這人可真敢說。
不知祝允明和羅玘聽了是該高興還是該忐忑。
桑悅的話可謂是一杆子得罪所有翰林院大佬。
文哥兒在心裏數了數前幾年在翰林院裏當官的人。
好家夥,他老爹和他幾個老師全被掃射進去了!
老丘終於不是一個人挨罵了!
不過,老丘說這桑悅自恃才高、狂妄自大的時候瞅他幹嘛?
他可謙虛了,從來不會講“天底下我最牛逼”這種張狂話!
文哥兒拒絕承認自己也是“說話得罪人”的類型,開始對桑悅指指點點:“這人過目不忘就算了,怎地還燒書呢?我覺得書老貴了,他家裏是不是特別有錢啊?”
提到這明朝大佬們全都擁有的“過目不忘”神技,文哥兒話裏可謂是酸氣四溢。
丘濬是愛書之人,對桑悅燒書的行徑也不甚認可。
丘濬說道:“他做事若不是那麽離經叛道,豈會是如今這般際遇?”
既然聊到了桑悅,丘濬便給文哥兒介紹了一下羅玘,說這人頗有才華,現在也進了翰林院當編修,只不過這兩年回家丁憂去了。
等明年羅玘回來,文哥兒可以多與他往來往來。
當初羅玘科舉時李東陽給當了主考官,算下來羅玘也得喊李東陽一聲“恩師”來著,和文哥兒勉勉強強也能算是同門。
文哥兒很少聽丘濬這麽誇一個人,自是認真記下了這名兒。
第二天他去找李東陽問這人算不算自己師兄。
這種考官與考生之間的關系,兩邊認了便有,不認也與別的同僚沒甚區別。羅玘入仕後頗受李東陽照顧,在李東陽面前自是恭恭敬敬地執弟子禮。
聽文哥兒提起了歸家守孝的羅玘,李東陽笑著調侃道:“當年他在國子監應試可是考了解元的,你要是不考個解元當當,你師兄怕是不想認你這個師弟。”
文哥兒一聽就知道李東陽又想激他。
他才不上當!
文哥兒辯駁道:“世上哪有師兄不認師弟的道理?天底下能人那麽多,誰又能保證自己肯定能拿到解元呢?便是您自己再去考一遍,也不一定能得!”
李東陽樂道:“你說得也有道理。”
當初羅玘這個解元還是李東陽給定的,而後才有了師生名分,哪有什麽給他當門生必須是解元這種說法?
文哥兒自己沒上李東陽的當,不過他想到了自己馬上要在國子監應試的兄長,當即分別跟李東陽和丘濬討了羅玘這位師兄的文章。
等到王守仁除夕夜回家過年了,又被親弟弟送上一份厚禮。
厚厚的羅翰林文集。
文哥兒還有樣學樣地跟王守仁誇了起來:“這可是我師兄的文章。我跟你說,我師兄前幾年在國子監考了解元!哥你可要好好讀讀,爭取明年也考個解元,不然怎麽對得起我們的狀元爹?”
王守仁:?????
怎麽他的鄉試目標突然就變成解元了?
所謂的解元,就是鄉試第一名,約等於後世所說的全省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