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第2/3頁)

生來就感受過頭禿的滋味,日後必定會有大成就!

文哥兒拿起胎毫筆一試,發現自己本來就挺一般的字,這下子更醜了!

他立刻把筆還給了那位搶先薅了兒子胎毛的翰林官,對這玩意徹底失去了興趣。

字不好看,一定是筆不好沒錯了,下次絕對不用這種筆!

文哥兒很快把胎毫筆的事拋諸腦後,京師裏頭卻莫名流傳起了“狀元筆”的事。

這就是消息轉了幾手的後果了。

文哥兒只是和徐氏講了野史裏的狀元傳說,旁人聽了便成了“王謝兩狀元都用過胎毫筆”,再往外一傳,不得了了,愛用這筆的都能當狀元,還不快把你家孩子的胎毛薅下來!

京師筆匠們接單量激增。

這些單子最初還都來自翰林院官員們。

這等清貴的官老爺都覺得好,那自然是極好的!

於是筆匠們又把外面流傳的各種傳說加工了一番,但凡有猶豫不定不知該不該下訂單的客人來了,都活靈活現地給這些客人講一遍。

甚至還有人透過傳言看本質,給這筆多添了個“神童筆”的名頭,說那王狀元家的小神童用了它,三歲就會作詩了,你說神奇不神奇,你說厲害不厲害?

所以說,誰的嘴都比不過買東西的人的嘴。

在各方有意無意的推動下,胎毫筆這個不算新鮮的古早玩意一下子在京師翻紅了。

效果比文哥兒想象中還要猛烈。

全城幾乎沒一個新生兒逃過了禿頭的厄運!

等文哥兒得知了京師的新風尚,他小師弟都已經滿月了。

他從乳娘那裏得知新生兒滿月時本來就是要剃頭的,良心才重新活蹦亂跳起來。

當小禿子本來就是他們的宿命,現在頂多也就是頭發被他們爹娘或者祖父祖母跟風拿去做傳說中的“狀元筆”或者“神童筆”而已。

哪怕京師已經薅禿了很多小孩,文哥兒還是饒有興致地看人給他師弟剃胎毛。

按照謝遷的介紹,剃胎毛這事兒可以上溯到《禮記》,書裏甚至還規定了剃胎毛的時間和發型。

比如三月末剃頭的,男孩子可以在腦殼兩側留兩撮,女孩子可以在腦殼頂上留一撮,瞧著都還成。

要是別的時期剃頭的話,就只能男左女右了!

意思是男孩子腦殼左邊留一撮,女孩子腦殼右邊留一撮。

想想就渾身難受。

文哥兒摸摸自己腦殼,還好,他爹娘沒給他剃那種奇怪發型!

那《禮記》怎麽連小孩子怎麽剃頭都寫進去啊!

簡直和老丘寫書一模一樣!

文哥兒躍躍欲試:“要按‘男左女右’給師弟剃頭嗎?”

好怪!

讓師弟獨自承受去!

謝遷:“…………”

倒也不必。

世間有多少人行事全部比照著《禮記》來做?

謝遷笑著為兒子找好了理由:“最近還有些冷,不能剃成那樣。”

文哥兒聽了也不失望,湊在邊上看剃頭匠熟練地替那奶娃娃剃胎發。

剃頭匠不愧是老手,三兩下就把他小師弟的胎發給理好了,還把剪下來的胎發收得整整齊齊,留待主家自己處置。

文哥兒覺得謝遷請的這位剃頭匠可真不錯,不管過程中怎麽個運剪如飛法,他們小師弟還睡得黑甜黑甜的,全程都沒哭沒鬧。

文哥兒摸了摸壘得整整齊齊的胎發,轉頭問謝遷:“這些都要拿去做筆嗎?”

謝遷道:“留一束壓床,剩下的都找人做成筆給他留著。”

謝豆沒去翰林院,自然沒摸過真正的胎毫筆,聞言不由問他爹:“能給我一支嗎?我也想要弟弟的胎毫筆!”

謝遷看了看剪下來的胎毛數量,頷首答應道:“可以,到時候給你勻一支。”

文哥兒和謝豆嘀咕:“胎毫筆不好寫的!”

謝豆一聽,文哥兒都試寫過了,頓時更想要了。他說道:“便是不好寫,擺著也很好玩。”

文哥兒哼唧兩聲,沒有再勸謝豆別用胎毫筆寫字。

謝家這邊熱熱鬧鬧地擺滿月酒,宮中上下也是歡喜得很。

原來還沒出正月,張皇後就發現自己月事沒來,她耐心地又等了一個月才叫太醫過去診脈,終於確定自己真的懷上了。

帝後兩人成婚好幾年了,中間碰上國喪一直沒有孩子,如今終於懷了孩子,帝後自然是第一時間去與太後她們講了這事兒。

張皇後還笑道:“其實上個月拿到那張‘早生貴子’窗花後我就隱約有點感覺了,只是當時還不太確定,就沒與母後說起。”

太後正月裏頭看過那些活潑可愛的豬仔窗花也挺喜歡。

當時張皇後也跟她們說了,諸如“早生貴子”之類的窗花他們夫妻倆留著沒拿過來。

畢竟她們寡居宮中,拿著“早生貴子”怎麽看都不太適合!

太後自然也是希望能看到帝後早些生下皇子的,得知張皇後有孕以後高興不已,大方地在宮裏發了一輪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