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3頁)

本就是陳獻章寫來教誨弟子的詩,用的典故非常常見,言語也十分淺白,真不能怪別人懂太多,純粹是文哥兒自己懂太少。

匡衡鑿壁,車胤囊螢,這誰不知道啊?

文哥兒:“…………”

鑿壁偷光他知道,囊螢映雪他也知道,具體誰幹的他哪裏曉得?!

要怪就怪他大先生(謝遷)沒給他逐字逐句講解《三字經》!

文哥兒把鍋推給了謝遷,心安理得地讀他的書去。

結果也不知庶吉士們是不是約好了,這兩天都就著冬至那日的出行寫了新文章。

並且還不約而同地把文章呈給李東陽他們這些翰林院前輩看。

連李兆先這個很久沒有寫過新作給親爹看的人,也破天荒地寫了篇遊玩感想讓他爹點評。

李東陽一口氣看完那麽多年輕人的詩文,心情非常好,挨個給他們點評了一番,全程以勉勵為主指正為輔,雙方都交流得非常愉悅。

等傍晚回到家拿到兒子的習作,他更是既驚又喜,翻來覆去讀了幾遍,當場給好友兼師弟楊一清寫了封信吹噓了一番,表示自己聰明伶俐的兒子又回來了。

瞧這文章寫得,要文采有文采,要思考有思考,連他看了都忍不住跟著深思一二,覺得連京師百姓尚且如此,邊地百姓豈非更是常年不知肉味?

還有,也不知豬油拌飯是不是真的好吃。

李東陽自己吹兒子吹痛快了,不忘在信末關心一下師弟的歸京日期,表示自己到時候一定給他備好接風宴。

算下來今年楊一清在山西六年任滿,年底也差不多該回來等待新差遣了,也不知接下來他師弟是繼續當外官還是留在京城。

李東陽封好信,交待底下的人明兒一早便送出去。

他心情頗好地哼了兩段小曲,拿起李兆先的文章愉快地重看起來。

可看著看著,李東陽的目光忽地頓住了。

等會,他兒子是跟著文哥兒出城去的,錢福他們也是特意在城門口堵文哥兒。

現在庶吉士們寫了文章,他兒子也寫了文章。

他學生的文章呢?

他那麽大一個學生呢?

人人都有這麽多感觸,錢福他們這群庶吉士甚至還以這次冬至出行為題完成了一次集體創作。

怎麽他這個當老師的,沒有收到學生交上來的只言片語?!

敢情他給人指點了半天,光教別人的學生去了!

這可不行!

李東陽決定明天要逮住文哥兒好好聊聊這事兒。

老師不給你布置功課,你自己就啥也不做了嗎?!

事實上庶吉士每個月寫的詩文不僅要給李東陽他們這些翰林院前輩看,同時也是要呈給禮部和內閣看的,算是庶吉士考核的重要一環。

丘濬他們幾乎也在當天拿到了庶吉士們的最新佳作。

至於是不是當天就看,那就因人而異了。

反正丘濬是當天看的。

丘濬看著看著也發現了,這些家夥居然是跟文哥兒一起出城玩的。

還一個兩個都把出行見聞寫成了文章。

文章裏大多還提了一嘴文哥兒都做了什麽。

別人都在憂國憂民,這小子倒好,不是在攆雞就是在騎狗。

要麽就是在買吃的或者等吃的。

簡直不像樣!

怎麽人人都寫文章,就他一個只顧著吃?

丘濬看完後心情不是很好。

他拿起朱筆挨個把庶吉士們的文章點評了一遍,第二天臭著一張臉去禮部辦公。

文哥兒哪裏知道自己被李兆先和錢福他們背刺了一輪,他和平時一樣開開心心去了翰林院,結果才剛進門就被李東陽拎走了。

李東陽還往他面前擺了一堆文章。

文哥兒不明所以,在李東陽示意下拿起那些文章翻開起來。

一翻之下,文哥兒頓時懂了。

這些家夥居然背著他寫命題作文?!

寫就寫了,還要把這些命題作文交給他老師!!!

不僅錢福他們寫了,連李兆先都寫了。

這樣一來,就顯得只剩下他自己沒寫!

文哥兒沒想到自己還會碰上這樣的事。

明明冬至是大明朝廷法定假期,大家放假出去玩兒多開心啊,他們一個兩個都偷偷拿這個當命題作文來寫是幾個意思?

現在好了,他作文老師興師問罪來了!

文哥兒試圖掙紮:“您沒說要寫!”

李東陽瞥他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我沒說你就不寫了嗎”。

文哥兒:“…………”

可惡,你個當老師的不說,我怎麽知道你想要!

文哥兒從李東陽這接到了作文任務,沒立刻去糾結該怎麽動筆,而是跑去譴責錢福等人的可恥行為。

他們集體寫文章,居然不和他說一聲,害他現在要補作業!

錢福樂道:“平時你都會寫的,怎地這次你沒寫?”

平時他們可沒少傳看文哥兒的文章啊,誰知道文哥兒這次居然偷懶沒動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