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2/3頁)

至於是因為友愛同窗讓大家都能沾沾神童靈氣,還是因為文哥兒抱起來太沉才找人換手,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麽說,文哥兒都如願把這批四夷館生員認了個遍。

他還跟著李東陽去翻看了四夷館藏書,見識了一大堆各國文字。

只是他根本沒看懂就是了。

這可真是隔行如隔山,沒有專業人才就是兩眼抓瞎。

文哥兒拉住那個最開始抱他的生員,好奇地問他現在會不會。

那生員名叫徐富,祖上本就出過四夷館譯字官,還真懂那麽一點。他耐心地蹲下給文哥兒介紹起幾個簡單的韃靼文字,既滿足了文哥兒的好奇心,又展示了自己的家學淵源。

文哥兒聽得津津有味。

看來大明朝廷也挺注意外語人才的培養!

文哥兒暗暗覷了李東陽一眼,偷偷摸摸地和徐富做約定:“你以後要是翻譯到韃靼菜譜什麽的,記得捎給我看看啊!”

還有什麽回回菜譜、西番菜譜、緬甸菜譜,他都很感興趣,吃貨就是該海納百川!

徐富沒想到文哥兒還會提這樣的要求,一琢磨便知曉這是小孩子的貪吃天性。他笑道:“好,我會叫其他館的同窗也幫你留意一下,碰上了一定給你抄一份。”

文哥兒聽徐富這麽應承,頓時感覺這趟四夷館之行收獲巨大。

他,王小文,四夷館有人!

假以時日,肯定能嘗遍海內外美食!

文哥兒跟著李東陽溜達回翰林院,瞧著都還特別高興。

等回到翰林院撞見錢福,文哥兒積極地和他分享起自己在四夷館認識的新朋友來。

翰林院有錢福,四夷館有徐富,聽著都特別吉利!

錢福:“…………”

錢福噙著笑對文哥兒說道:“我們還有靳貴來著,正好湊成富貴。”

文哥兒聽了覺得極有道理,又噠噠噠地跑去找靳貴,和靳貴分享錢福說的“富貴論”。

靳貴:“…………”

好你個錢福,禍水東引你最行。

富貴怎麽了?能湊到富貴說明咱大明老百姓都很淳樸,起名專挑吉利的起!

經文哥兒小嘴一叭叭,庶吉士們都知道他們翰林院和四夷館那邊湊了個富貴。

算下來還是他們翰林院的“貴”比較名副其實,畢竟靳貴已經是探花郎了,那徐富才剛進四夷館學韃靼語來著!

靳貴得知自己“聲名遠揚”,很有些無可奈何。

他本想去訛錢福一頓酒,想想錢福那令人不忍回憶的酒品,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只能說文哥兒不愧是李學士的學生,那張什麽話都敢說的嘴真是叫人防不勝防!

到下衙歸家時,連王華都聽說了文哥兒的“富貴”之說。

王華擡手摸了摸文哥兒圓溜溜的腦殼,在心裏嘆了口氣:別的沒見他好好學,怎麽光學李東陽那張嘴了?

文哥兒哪知道他爹的想法,只覺自己能玩兒的地方又多了一個。

等第二天跑去丘家陪丘濬寫摘要,他還和丘濬說起自己已經在四夷館有朋友的事。

以後搞海運需要翻譯什麽的,徐富他們肯定已經學有所成了!

丘濬一陣默然。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倒是記得清楚,怎麽就不肯好好學點理學精髓?

丘濬道:“朝廷本身就有許多得用的譯字官,哪裏輪得到他們這些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上。”

文哥兒哪裏認得朝廷裏的譯字官,只能哼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他這是走長線的,才不是只看眼前!

丘濬對文哥兒時不時蹦出幾句《論語》已經習以為常,他說道:“小小年紀的想得可真長遠,可別到時連個進士都考不上。”

文哥兒才沒那麽多煩惱,理所當然地說道:“考不上就考不上,大不了我多多敦促我爹上進!”

文哥兒從來沒有小瞧天下人的意思,他都已經見識過他幾個老師的天才程度,自然不會覺得全天下就自己一個聰明人。

可他心裏其實對功名利祿並沒有多大渴望,頂多只是想考個功名讓他娘高興高興,順便免遭回家種地的辛苦。

至於自己當大官什麽的,他一時半會還沒有那麽遠大的野心。

他身邊可全都是厲害人物,哪怕他自己平平庸庸一輩子,也不愁有什麽好想法卻沒法子實現!

丘濬看了文哥兒一眼,見文哥兒目光澄亮明澈,分明還是個不知權位好處的小孩兒,便也沒再與他多說。

他把新整理好的那部分摘要拿給文哥兒看,讓文哥兒比照著摘要繼續編目錄。

文哥兒一看又有新摘要可看,相當積極地接過去興致勃勃地研讀起來。

比起老丘那厚厚一摞鴻篇巨著,讀摘要可就輕松多啦!

文哥兒每天這麽東忙活西忙活,很快便到了中秋。

他按照自己早前的計劃屁顛屁顛出門,把相熟的人家都跑了一遍,不僅吃了許多香噴噴的現烤月餅,還嘗到了不少熱騰騰的新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