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3頁)

所謂的煠,就是放進油裏炸得香噴噴。

俗稱炸魚。

文哥兒嘗了塊炸魚,發現這東西並不難吃,可也稱不上太好吃。

油炸的東西就是這樣,第一口吃覺得很香,多吃幾口又覺得膩。遇上特別不爭氣的油炸食物,那就是吃一口就膩了!

不爭氣的,就是你了,宮廷炸魚!

這次文哥兒不想再就著馬屁詩吃了,只能噸噸噸蘭花飲子拯救一下自己被幾種食物輪流糟蹋了一遍的味蕾。

唉,不聽老丘言,吃虧在眼前!

朱祐樘本來正興致盎然地聽進士們熱情高漲地賦詩,余光不小心掃見文哥兒那一臉的糾結,立刻就開始不由自主地走神。這是,詩不好,還是菜不好?

朱祐樘看了眼桌上的菜色,不是油炸就是濃醬,瞧著也算是色香味俱全,可沒來由就叫人覺得沒胃口。他平日裏一個月可能會吃半個月素,腸胃養得很清淡,不喜歡這種食物也算正常,可小孩兒不該喜歡這些嗎?

文哥兒吃著不香,朱祐樘進食興致也不高,他目光轉到丘濬身上,不知怎地想起了如今公中盛傳的“尚書餅”。

……真那麽好吃嗎?

怎麽才能嘗嘗“尚書餅”?

想到丘濬那臭脾氣,朱祐樘才剛生出來的想法又壓了下去。

要是他貿然和丘尚書說“您老給我做個餅吧”,丘尚書怕不是要當場辭官給他看!

禦前已經有王恕這麽個經常遞交辭呈的王閣老了,可別再來一個直接求致仕的丘尚書!

底下的進士們自然不知道朱祐樘這位天子正在瘋狂走神,寫詩寫得非常賣力,負責記錄這次禮部賜宴作品的速記專員們也在奮筆疾書,爭取能把這場難得讓皇帝親臨的進士恩榮宴能多幾個亮點。

說實話,這些馬屁詩的水平遠沒有朝臣們寫得爐火純青,還真找不著幾個亮點。倒是王家這位小神童的禦前對談很值得放大來誇贊一下!

一開始大夥也覺得王家這小孩兒可能是人造神童,可聽聽別人的禦前應對就知道了,你想造神童,你能教你孩子說這麽多話嗎?

別說背別人文章裏的好句好段了,教他們背首李白杜甫也不容易啊!

這要是能教出來,那也是名副其實的神童無疑了!

這要不是教出來的——

嘶!

怪不得連聖上都對他這般喜愛,這除了老天格外偏愛他以外沒別的可能性了!

隨著飯菜酒肉都上完了,進士們的作詩節目也告一段落,文哥兒時不時聽上一耳朵,只覺連一甲三位大佬的詩都挺一般。

可見好詩好詞很少出現在這些場合上。

就連李白杜甫在這種場合寫的逢迎詩,讀來也沒有多少靈性。

文哥兒看了眼天色,覺得散場早些的話,還趕得及去磨老丘做餅!

朱祐樘也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吩咐禮部官員收收尾,把文哥兒囫圇著還給王華,自己離席回宮去。

群臣恭恭敬敬地恭送朱祐樘離開。

不管是禮部官員還是光祿寺官員都趕著下衙回家去,這進士恩榮宴自然也就此告一段落。

一散場,文哥兒堅決不跟他爹走,就跟在丘濬屁股後面跑前跑後,很是殷勤地表示自己要幫忙。

丘濬:“…………”

就他這小胳膊小腿,能幫上什麽忙啊!

王三歲之心,路人皆知!

文哥兒空著的肚子最終還是被“尚書餅”填得飽飽的,又一次從丘家連吃帶拿地回了家。結果文哥兒才走出丘家大門呢,就有兩個十來歲的少年郎沖了出來要奪餅。

金生反應快,一手撈起文哥兒一手提著食盒躲開了那兩個半大少年。

那兩少年郎兩眼一瞪,說道:“我勸你們快把餅交出來,要不然我們可不客氣了啊!”

今兒他們爹回到家跟他們提到姐夫特別喜歡一個小孩兒,還說什麽那小孩兒是個小神童,才三歲就會寫文章了,很是敲打了他們一番。他們聽了老半天,最後記住了一件事:尚書餅好吃!

兄弟倆派人出來一打探,下人們隔著墻被饞壞了,馬上回家向他們匯報:真是太巧了,今天丘尚書家就在做餅!

兄弟倆一聽,二話不說帶上一群狗腿子出來搶餅吃。

兩個小孩子而已,難道還能打得過這麽多人!

兩少年郎十分囂張。事實上他們也有囂張的資本,他們爹不是別人,而是壽寧伯張巒,也就是當今聖上正兒八經的嶽父!

他們倆嘛,就是當今聖上唯二的小舅哥了!

文哥兒看著兩個準備當街搶餅的家夥,知道他們出身肯定不普通。

他眨巴一下眼,有模有樣地朝他們拱手行了個同輩禮:“我叫王守文,大家都叫我文哥兒,不知兩位兄長怎麽稱呼?”

勛貴和文官向來不湊一起玩,兩邊平時井水不犯河水,遇事還會瘋狂互掐,關系算不得多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