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齊帝有些郁悶。

當時娃兒病得厲害,眼看兇多吉少,便聽國師的話,讓皇後帶著兩個心腹人,忙忙抱了娃兒,連夜搬至冷宮住下。

現下娃兒的病好了,自然而然知道身邊最親近的人是蘇娘娘,也知道蘇娘娘是他母親。

據觀察,娃兒似乎知道蘇娘娘是冷宮棄妃,不受人待見,日子窮苦,所以娃兒比較乖順好帶。

但是娃兒似乎不知道世間還有父親……

齊帝蹙眉,他會經常來冷宮走動,而娃兒也會漸漸長大,到時要讓娃兒如何界定他的身份呢?

蘇娘娘是冷宮棄妃,按常理來推斷,自然是不受皇帝待見的可憐人,那麽他在冷宮的身份,就不可能是皇帝。

他要給自己安一個什麽合適的身份,才能親近娃兒……

齊帝撫了撫蘇皇後的臉,沉吟道:“阿青,咱們在冷宮這樣沒名沒份的,總歸有些不便。”

蘇皇後溫柔道:“這也沒法子。”

齊帝想了想道:“不能讓佛奴喊我一聲爹爹,那讓他喊我一聲舅舅總行吧?”

他貼在蘇皇後耳邊,耳語道:“在冷宮裏,我便是你的齊表哥,職位是冷宮總侍衛。是一個千萬百計要護著你們母子的有心人。如此,佛奴便知道我是一個好人,總歸會親近我。”

扒著門縫朝外看的齊浩臨聽不清齊帝這句耳語,心下猜測了起來,認為野男人肯定是在說騷話,當即氣得想捶門。

蘇皇後這會仰著絕美的臉,凝視齊帝,嬌嬌喊道:“表哥!”

齊帝被她這一聲表哥喊得身子酥了半邊,一時低低啞啞喊道:“表妹!”

兩人在冷宮私會,現下又換了稱呼,感覺像是換了身份,一下子很有新鮮感。

自打成親,兩人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皇後,人前人後幾乎都要端著,從沒這樣輕佻過,現下在月下互相凝視,眼神糾纏,莫名有一股折子戲那種癡男怨女愛而不得的感覺。

這感覺,可太刺激了!

齊帝這陣子忙於朝政,一得空又掛心冷宮的皇後和太子,根本顧不上寵幸別的嬪妃,已是素了好久,當下有些按捺不住,攔腰抱起蘇皇後,打算進側殿,來個翻雲覆雨。

扒著門縫監視的齊浩臨這一瞧,大驚失色,心道:不好了,不好了,母親要被野男人占個大便宜了……

怎麽能相信野男人呢?

野男人是在愛而不能得的情況下,才會千般百般對你好,給你送這個送那個,一朝得手,沒了新鮮感,以後還會理你嗎?

我是男人啊,最懂男人了!

母親,不可啊!

齊浩臨情急之下,小腿邁得飛快,迅速躥回床上,雙足狠狠蹬一下床板,“哇”一聲大嚎起來。

他這一聲大嚎在冷宮裏炸響,齊帝放下蘇皇後,兩人撥足奔進殿中,圍到床前。

其它人也聞聲而動,全部驚醒,圍了過來。

蘇皇後上床,伸手抱起齊浩臨,邊哄邊問道:“佛奴怎麽了?”

說著摸額頭摸小手摸肚子,猜測他有何處不適。

齊浩臨不敢裝病,怕再請禦醫過來,家裏又要斷糧,當即抽泣一聲,緊緊摟住蘇皇後手臂,閉上眼睛裝睡。

蘇皇後查看齊浩臨一番,猜測道:“可能是做惡夢了。”

眾人松了口氣。

齊帝擺擺手道:“你們都去睡,我和娘娘守著佛奴就好。”

齊浩臨:呵呵,野男人這就指揮起冷宮下人來了,還要和母親一起守著我,真以為自己是我爹!

齊浩臨這具身子畢竟是三歲小娃兒,容易困倦,且蘇娘娘懷抱特別溫暖,他只嘀咕野男人幾句,就沉沉睡著了。

第二日醒來,早餐桌上,竟然有四碟點心,半碗羊奶。

蘇娘娘端羊奶要喂齊浩臨,一邊道:“佛奴長身子,要多喝羊奶。”

齊浩臨一時猜測羊奶的來源。

唉,其實不用猜測,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這定然是野男人偷渡進冷宮的。

野男人昨晚說了騷話,又攔腰一抱,心下爽了,於是羊奶就來了。

齊浩臨看著羊奶,沒有張嘴,心下翻來覆去思考,沒有這個野男人,冷宮眾人能否活下去呢?

在生命和貞節跟前,要如何選擇?

如果他餓死了,或者病死了,母親是不是也活不下去了?

母親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他能快點長大,好好活著。

他不喝羊奶,事情也不會變好。

齊浩臨有點悲傷,眼眶紅紅的,低頭喝了羊奶。

早餐後,齊浩臨便去看菜地,令人欣喜的是,一夜過去,那綠葉又展開了,長得特別快。

石公公正在除草,一邊“嘿嘿”笑道:“這菜籽神了,長出來的菜特別香甜。”

齊浩臨一聽,蹲下去嗅了嗅菜葉,果然嗅得一股香甜菜葉味,當下點頭,系統雖然無能,但給的菜籽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