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第2/3頁)

樊長玉握了握他的手,說:“你的人已把長信王府的老管家也劫了出來,從他口中說不定能問出魏嚴和長信王的什麽勾當,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們總會找到證據給他定罪的。”

謝征看著她用力握住自己的那只手,縈繞在心口的陰霾和戾氣散了幾分,淺淺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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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飯後,樊長玉也沒閑著,她去謝府的私牢裏同謝征一道審問隨府那管家。

一開始那管家嘴也極硬,問他什麽都不肯說,只一味裝瘋賣傻。

後來謝征命人把趙詢和那對母子帶過來了,他眼見裝瘋賣傻不管用了,哪怕有孫子這個軟肋在,他也死活不肯再開口。

謝征命人用刑,那看著風燭殘年的老頭子,竟硬氣得狠,寧可咬舌自盡也不肯交代,對長信王的衷心程度著實令樊長玉驚訝。

謝征也敏銳地發現了這一點,老頭身子骨差,再用刑,怕是就得交代這牢裏了,他轉而開始攻心。

火盆裏的火光照亮整個陰暗濕冷的地牢,謝征坐在太師椅上,接過一旁的親衛遞過的熱茶,用杯蓋不急不緩地刮了兩下,極為散漫地道:“你兒子已在公堂上被杖責至死,本侯手上不喜沾稚兒之血,可本侯的耐心實在是有限,你若是再這般不識擡舉,本侯身邊的人,個個都是淩遲好手,將你那孫子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削下來喂狗,本侯保證,削到臟腑時,他還是活著的,能哭著喚你一聲阿爺。”

他說完擡起眼,在茶盞升起的霧氣中,淡漠地看著對面的老者。

抱著孩子的女人在聽到謝征的描述時,便已嚇得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只余她邊上的孩子還在哭著喚“阿娘”“阿爺”,像是即將被送去屠宰的羔羊發出的稚嫩呼喚,聽得人心口都不自覺揪緊。

樊長玉知道要攻破老者的心理防線,這番恐嚇是少不了的,強迫自己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冷眼旁觀。

那老者看著自己的孫子趴在地上一邊哭,一邊努力去搖晃他母親,也是心疼得老淚縱橫,口中卻只道:“是阿爺對不住你,阿爺對不住你,但阿爺沒法子……”

謝征長眸不耐一眯,喚道:“十一。”

謝十一朝外邊做了個手勢,很快便有下人牽著幾條涎水四溢的兇惡狼狗走了進來,那幾條狼狗看到裏邊的小孩子,便已開始狂吠不止,嚇得那小孩尖叫大哭。

那受刑後渾身血跡斑斑的老者眼底全是渾濁淚光,朝著謝征不住地磕頭:“稚子無辜,給那孩子一個痛快的吧,王爺待我恩重如山,沒有王爺,早就沒有我這一家老小了,我這幾十年光陰都是從閻王那裏借來的,老朽發過誓不能背叛王爺啊!”

那被侍衛牽在手中的狼狗幾乎已快咬上孩子,那老頭除了痛哭流涕磕頭讓給孩子一個痛快的死法,還是不肯松口半句。

樊長玉看向謝征,謝征做了個手勢,那侍衛便拽著一直想往前撲的狼狗退了出去。

樊長玉對那老者道:“你對隨拓忠心不二?可你現在衷心的,不是隨拓的後人呢?你不用跟我裝瘋賣傻,死在薊州的那個,不是真正的隨元淮,否則你也不至於讓自己的兒媳孫子來假扮他的妾室母子。”

老者哭聲一滯,盯著樊長玉:“你前一句話是何意?”

樊長玉看了謝征一眼,隨即對老者道:“就是狸貓換太子的意思。十七年前東宮大火,長信王妃母子也受邀去了東宮,死在大火裏的那個,才是隨元淮,被燒毀了容貌的,則是皇長孫,這本就是一出金蟬脫殼的計謀。”

老者神色惶惶,似乎難以置信,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樊長玉繼續道:“小長信王妃和隨元青,也是死在了他手中。”

老者身形佝僂了下去,眼中卻陡然兇光畢露:“王妃不是為了掩護大公子自盡的嗎?至於世子,是死在你們手中的啊!你們休想編出這等謊話來騙老朽,老朽不會上當的!”

趙詢適時出聲:“我可做證那人的確不是你們長信王府的大公子。”

老者直接狠狠啐了他一口:“叛徒之言,不可信!”

這老頭的固執程度,實在是讓樊長玉有些頭疼。

在地牢裏呆久了悶得慌,樊長玉同謝征出去透氣時,踢了一腳地面的積雪,嘆氣道:“是個硬骨頭,撬不開他嘴怎麽辦?”

他一開始還疑惑謝征為何不告訴那老頭隨元淮是個冒牌貨,直接開始用那小孩威脅。

經此一番才知道,對於這等固執己見,又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沒個切實的鐵證,是說服不了他的。

天空又飄起了細雪,愁雲慘淡。

碎雪落在了樊長玉發間,謝征擡手幫她拂去時,微垂眼簾看著她道:“我想借皇重孫做一場戲,你可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