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第2/3頁)

長寧晃了晃發髻上的鈴鐺絨花,說:“是趙大娘紮的。”

公孫鄞道:“猜到了。”

樊長玉在一旁尷尬輕咳一聲,打斷一大一小的談話道:“寒舍簡陋,公孫先生隨意坐。”

趙大娘看出樊長玉這是有公事要談,哄著兩個孩子隨自己出去了。

謝五幫公孫鄞沏了杯茶,樊長玉問:“先生不是在康城麽,怎的突然來了薊州?”

公孫鄞淺抿一口熱茶,挑眉道:“樊姑娘還沒得到消息?陛下下旨,要讓平叛有功的將軍們都上京受封了。”

樊長玉說:“我這段時日都在養傷,沒去軍中當值,的確還不知這消息。”

她好奇問:“公孫先生過來同大軍匯合,是要一起進京嗎?”

公孫鄞手中折扇一開,高深莫測道:“公孫家不涉朝堂,我來這裏,是受謝九衡之托。”

發現樊長玉神色有片刻的茫然,他微微一哽,問:“謝征沒同你說過他的字?”

樊長玉搖頭,從前她並不知謝征真正的身份,後來知道了,兩人很快又分別,壓根沒機會讓他們細說這些。

她頗有些新奇地道:“原來他字九衡啊。”

公孫鄞酸溜溜道:“陶太傅親自替他取的字,自是好的。”

樊長玉說:“義父給我也取了字。”

公孫鄞那張俊美無儔的臉,瞬間嫉妒到扭曲,他握著茶盞,怨念極重地看著樊長玉道:“行了,打住這個話題吧。”

樊長玉一臉茫然,不明白公孫鄞這是怎麽了。

不過她的確許久沒收到謝征的來信了,當初他進京前,說他若有閃失,便別聽傳召進京,先留在西北。

眼下召令已下來了,謝征那頭又並未音訊全無,樊長玉也不知是該按兵不動,還是應詔帶寶兒進京。

她問:“他讓先生來薊州做什麽?”

公孫鄞看樊長玉一眼,沉吟道:“這個嘛,暫且保密。不過他在京城那邊,突然查起了十六皇子的事,可能跟當年的錦州真相有關。”

一提到錦州血案,樊長玉便心口發沉,有片刻失神。

公孫鄞道:“我今日前來,一是為探望樊姑娘,二嘛,也是想見見承德太子的後人。”

他用收攏的折扇輕點著掌心問:“方才屋內那孩子,便是承德太子的後人了吧?”

樊長玉點頭。

公孫鄞又說:“聽聞樊姑娘為救那孩子受了不輕的傷,你們當日出城的動靜頗大,後面進京也帶著那孩子,總歸會讓唐培義起疑的,動身上京前,樊姑娘還是先想好如何向唐培義交代那孩子的身世。”

樊長玉問:“公孫先生有何高見?”

公孫鄞有些意外地看了樊長玉一眼,似覺著她在軍中歷練這麽久,的確成長了許多,他道:“唐將軍是忠厚之人,又有賀大人的這層淵源在,可拉攏之。”

這其實同樊長玉的想法不謀而合。

公孫鄞只坐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走了,長寧和俞寶兒在院子裏玩,看到公孫鄞走,長寧跟個小尾巴似的把人送到大門口才罷休。

望著小孩那雙濕漉漉的黑葡萄大眼,一向鐵公雞的公孫鄞咬了咬牙,把身上僅有的幾兩銀子全給了長寧,讓她拿去買糖葫蘆吃。

長寧一口一句公孫叔叔喚得更甜了。

她倒是大方,買了糖葫蘆還不忘分給俞寶兒,從來沒嫌棄過她給的東西的俞寶兒頭一回拒絕了她,板著小臉道:“糖吃多了會長蟲牙,可醜了。”

長寧不怕長蟲牙,但是怕醜,舉著糖葫蘆猶豫著不敢吃了。

俞寶兒繼續一本正經教她:“我娘說,會莫名其妙給小孩買糖吃的十有八九都是壞人,我瞧著剛才那個人就很像。”

長寧“啊”地張大了嘴巴,捏著自己的衣角很糾結地道:“公孫叔叔不是。”

俞寶兒冷不丁地問了句:“你跟他很熟?”

長寧點頭,因為身上穿得厚,又在院子裏玩了一陣,出了汗,臉頰紅撲撲的,叫日光一照,上邊細小的絨毛都清晰可見,粉裏透白,煞是可愛。

她說:“公孫叔叔紮的頭發可好看啦!”

俞寶兒看著她細軟的頭發紮成的小揪揪,唇抿緊了些,說:“以後我也可以給你紮好看的頭發。”

長寧自己還不會紮頭發,她覺得紮頭發可麻煩了,咋一聽俞寶兒的提議,還挺心動,她黑葡萄似的一雙大眼瞅著俞寶兒:“你會紮頭發嗎?”

俞寶兒說:“我可以學。”

第二天,趙大娘早起給長寧紮揪揪時,邊上杵了個觀摩的小不點,趙大娘還笑呵呵讓俞寶兒別急,給長寧紮好頭發了才能出去玩。

俞寶兒看得很認真,說:“我不急,大娘你慢點紮。”

趙大娘直誇這小孩怪懂事的。

樊長玉對這些是半點不知,她傷已完全養好了,回軍中第一天,唐培義就說了不日啟程進京的事,又單獨留下她,不出意料地問起了俞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