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3頁)

謝征皺眉:“笑話什麽?”

樊長玉覺得這人還真是沒點自知之明,無奈道:“你連個秀才的功名都沒有,這般說人家考上了舉人的……”

她頓了頓,又說:“我知道你說那些是為了哄我開心。”

樊長玉覺得說這些有點矯情,抓了抓頭發道:“其實我也就隨口一說,心裏沒真覺得有多難受,這日子始終都是自己過的,他中了舉飛黃騰達是他的事,跟我又有什麽關系?那些趨炎附勢踩我一腳的,說我幾句也不能讓她們從宋家那裏得到什麽好處,無非就是嘴碎罷了。”

謝征神色怪異道:“我哄你做甚,舉人當真算不得什麽。”

樊長玉一哽:“你當你自己是個大官呢?”

謝征閉嘴不說話了。

樊長玉心中好笑,想起他能識文斷字,還會寫時文,倒是替他謀劃起來:“我覺著你也挺聰明的,寫的字又好看,你這一身傷反反復復,大夫也說了要是養不好以後八成會留下病根,走鏢那般兇險,你要不也讀書考科舉去吧,指不定也能中個舉人,以後撈個官兒當當呢!”

謝征:“……我志不在官場。”

樊長玉嘆氣:“那倒是可惜了。”

她半開玩笑道:“你以後要是有機會當了官,官職還比那姓宋的高的話,我還指望著你幫我給那宋的穿小鞋呢!”

謝征眉梢微不可見地往上一揚,說:“好。”

這麽一插科打諢,之前的不快是半點沒有了。

樊長玉想起自己還燉了雞湯,道:“我瓦罐裏還燉著雞湯,這會兒應該已經燉好了,我去給你盛上來。”

起身時,瞧見他床邊的糖包已經癟下去了,她肉疼道:“我給你尋些小石子吧,今後打人可別再用糖果了,這東西貴著呢,多不劃算!”

她下樓後,謝征盯著那幾個裝糖果的紙包,眉頭皺起。

他不喜吃甜食,從前衣食住行也一向由底下親兵打理,他的確不知這東西價錢貴賤。

她手中素來拮據,這糖既這般貴,她還給他買,只是因為那日她誤會他喝藥怕苦?

謝征心情有些復雜地合上了眸子。

-

兩日後,鄭文常帶著官兵再次來到了臨安這個小鎮。

樊長玉得到消息後前去家門口相迎。

鄭文常高居於馬背上道:“鎮上幾樁兇案已查明緣由,的確是山匪所為。”

樊長玉聽到這個答案心中就是一個咯噔,她道:“可我家中兩次叫歹人闖進……”

鄭文常打斷她的話:“你家兩次遇襲,緣於你爹當年押的一趟鏢,傳聞他那次押送的是前朝皇室的一張藏寶圖。十幾年前整個鏢局的人都叫搶奪藏寶圖的人殺盡了,你爹死裏逃生歸鄉後才安穩度過了這麽些年。近日崇州戰亂,關於那藏寶圖的事才又被人提了起來,有山匪查到了你爹的行蹤,這才幾次三番來你家找藏寶圖。”

這個理由的確能解釋這些日子臨安鎮上發生的一切怪事,樊長玉問:“我爹娘也是死在了那些山匪手中?”

鄭文常皺了皺眉,避開樊長玉的視線道:“自然。”

得知了爹娘真正的死因,樊長玉心中還是有些沉重,想來爹當初教自己習武,又不許自己在人前動武,就是怕引來這些歹徒吧。

她說:“我從來沒聽我爹娘提起過什麽關於藏寶圖的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鄭文常道:“藏寶圖在你爹手上的消息自然是假的,數日前崇州反賊才放出消息,說得到了那張藏寶圖,山匪不會再來鎮上了,你且放一百個心。”

說著又做了個手勢,底下小卒捧出一個放了銀兩的托盤,他看樊長玉的目光裏帶著幾許不易叫人察覺的異樣:“薊州牧賀大人體恤民情,特命本官送來五十兩撫恤金。”

樊長玉真心實意道了謝。

鄰裏街坊也都稱贊:“賀大人當真是薊州府的青天啊,此番遭了那些山匪毒手的,家中死了人的,官府都撥了撫恤金!”

有人問,“我怎聽說旁的人家都只得了二十五兩,只有樊二家得了五十兩?”

當即就有人道:“那些家裏只死了一個人,樊二和他媳婦可都遭了毒手,得的銀子自然多些。”

……

此案已結,樊家大門上的封條也被揭走。

樊長玉把家中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尤其是見了血的院子和幾間屋子,除了用水沖了好幾遍,還用柚子葉煮水後也灑了一遍,說是能驅邪避害。

把家中一切都收拾妥當了,樊長玉才把長寧和謝征都從鄰家接了回來。

她點了一炷香插到爹娘牌位跟前,眼尾帶著輕微的澀意:“爹,娘,你們可以安息了。”

只有謝征一直皺著眉。

他早已知曉那些人是魏家的死士,自然不肯能是鄭文常口中的山匪,他們要找的,也絕不是什麽狗屁藏寶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