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2/3頁)

她突然就鼻子一酸,像小孩子說謊被拆穿的委屈,“我就說你欺負我,往後我在你面前是什麽秘密都沒有了,我說什麽你都不信……”

謝昶無奈地笑嘆了聲:“阿朝,這就是你求饒的方式?”

阿朝乖乖在他唇上一吻,烏潤的眼眸眨了眨,“這樣算不算求饒?”

謝昶沉默不語,只是看著她,眼裏有她從未見過的笑意,很淡,但切切實實從眼底溢出來,是真心實意的笑。

阿朝又在他眼尾吻了吻:“哥哥笑起來很好看,以後要常笑,不許皺著眉頭了。”

謝昶抿唇:“你想看,那哥哥就多笑笑。”

阿朝這次沒反駁,他說她想看,那她就想吧。

白嫩柔軟的小手從他面上輕輕撫過,最後停在他眼尾細細摩挲,她看到他眼中還有疲憊的紅血絲,可惜沒辦法替他抹去了,“我知道哥哥從前有過不好的經歷,過去不能忘記,但不要把自己困死在裏面,你才二十四歲啊,我們才剛剛開始,往後還要在一起很久很久啊……”

過去他把自己困在仇恨裏,養成一副冷心絕情的心性,從未想過有人會對他說出這番話。

阿朝不知自己有沒有看錯,居然從他漆黑的眼眸中看到一閃而過的晶亮,但很快就沒有了。

她環住他脖頸,在他唇上吻了吻,慢慢將甜軟的舌尖探進去,與他交纏在一起。

天光漸暗,爐香從鎏金雕花的鏤空內青煙直上,溫燥的空氣裏細細地散開。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小月牙要比別的地方甜一點,可能與糖葫蘆同色,像覆了一層糖霜,溫熱甜凈,是她獨有的滋味。

阿朝面上浮了一層緋色,緊緊摟住他的脖頸,在彼此纏繞的氣息裏輕輕說道:“我都拿自己來哄你了,哥哥,嘗過我的甜,往後就不要再苦了。”

……

八月下旬,天兒一日日涼爽下來。

阿朝接到崇寧公主的邀請,約在開襟樓旁的茶館,進去才發現是弘文館的後院,上到二樓雅間,含清齋幾名熟悉的面孔也在裏面。

她也是出門遇上擁擠才知道,今日是秋闈放榜日,整個盛京都盯著順天府署外的那張皇榜呢。

若不是哥哥政務繁忙一早就進了宮,她今日恐怕連門都出不了。

誰能想到,公主和幾名貴女都是來瞧男人的熱鬧,連性子文靜的永嘉公主也被帶出了宮來。

隔著窗,樓下不遠處就是順天府署,門外熙來攘往,人聲雜沓,半條街都停滿了馬車,府衙外都是參與此次秋闈的讀書人,還有些公侯子弟也來湊熱鬧。

崇寧公主唉聲嘆氣:“下半年太子哥哥的親事定下來,我與永嘉也要開始議親了,與其等著父皇下旨,嫁一個素未謀面之人,不如瞧瞧今年秋闈的舉人中可有合眼的。”

阿朝有些好奇,“本朝駙馬可以做官嗎?”

她怎麽記得哥哥說過,駙馬是不能參政的,人選還得禮部商議後再定。

蘇宛如在旁哎呀一聲:“舉人而已,也不能直接授官,明年的春闈整個大晏的舉人都要入京考試,刷下去的得有成千上萬,最後能考中進士的也就上百個名額,還得慢慢熬資歷,這才哪到哪啊!”

李棠月也在一旁點頭,“不過我聽我爹爹說過,運氣好的,即便考不中進士,也能撿個縣衙主簿一類的小官,但機會很少,一輩子都未必等得到。”

阿朝算是明白了,樓下這屯街塞巷的人群裏,能考中進士的就已經寥寥無幾,遑論最後平步青雲,手握大權?難怪公主都出宮來瞧,這些青年才俊未必個個野心勃勃,來日尚公主,掛個閑職,也能光宗耀祖。

才這般想著,蘇宛如湊過來意味深長地一笑:“哪像你家的那位,年紀輕輕就是當朝頭一把交椅了,來日這些狀元探花想要成為他的門生還不夠格呐,你自然不知民間疾苦。”

阿朝小臉一紅,總覺得她話裏有話,什麽叫“她家的那位”……難不成蘇宛如知道什麽?

蘇宛如笑了笑,朝崇寧公主道:“你們要不都說說喜歡什麽樣的,咱們也好相互掌掌眼呀。”

崇寧公主撐著腦袋想了想,“要長得好看,最好是像謝閣老那樣好看。”

阿朝聞言渾身一抖,好在她低眉斂目,沒叫人瞧見端倪,低頭抿了口茶,面色很快恢復尋常。

但一擡頭,竟瞧見蘇宛如盯著自己笑。

阿朝心裏沒來由地一慌,好在又聽崇寧說:“但不能太兇,不能太嚴厲!其他也沒什麽了……永嘉你呢?”

永嘉公主臉皮薄,羞赧地開口:“我……我也不知道,可能喜歡溫潤如玉的君子吧。”

李棠月的父親本就是翰林學士,自然也更加欣賞學識淵博的年輕人,可她卻道:“別與我爹爹一樣,滿口之乎者也,他要知道哪裏的酒好喝,哪裏的茶最香,下朝之後願意跑半個京城,給我買如意齋的海棠糕、九味坊的鹵鴨掌,如此,我就願意嫁給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