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頁)

太後沒再這上面繼續為難,又轉過話題,問了幾句含清齋的課業,見她只有三門甲等,又忍不住蹙眉:“女子無才便是德,書讀得再好也無用,既是當朝首輔的妹妹,針黹女紅也當為閨中女子的表率才是。”

阿朝垂首應下,心道這太後還真是不好相與,突然將人叫過來,劈頭蓋臉一通教訓,要她做女子的表率,她也沒得罪她老人家呀!

人一走,皇後的表情也淡了下來。自己相中的兒媳,特特跑來慈寧宮來瞧人,結果被太後夾槍帶棍一頓臭臉打壓,她面上也掛不住。

皇後沒說話,倒是太後先開了口:“哀家還以為這謝閣老的妹妹是個多了不得的姑娘,今日一見不過如此,哀家瞧著,還不如哀家母族那幾個丫頭端莊嫻雅呢。”

誰都想擡舉自己的母族,皇後還想呢,不過皇後也知曉娘家是個華麗的空殼,在朝中沒有真正手握大權之人,若論將來對太子的助益,這位謝小姐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可太後心裏過不去這幾道坎,“日後傳出去,咱們這太子妃被賊人擄去整整月余,誰也不知道經歷過什麽,屆時坊間議論紛紛,皇家顏面何存?”

皇後心道若不是梁王父子好美色,人家清清白白養大的姑娘還遇不上這些糟心事呢,可在太後面前也只能保持微笑:“宮裏的婆子您也見了,這姑娘無論從面相還是體態來瞧,都是清白姑娘,何況太子難得碰上個喜歡的,我做母親的,少不得參考他的意見。”

太後嘆了口氣:“天底下好姑娘千千萬,哪裏就非她不可了呢。”

兩人明裏暗裏僵持不下,太後因著梁王父子一事對這姑娘帶有偏見,又藏著扶持母族的私心,皇後也不好再堅持,橫豎這會不急著一錘定音,只能待來日問過皇帝的意見,再考慮接下來的章程。

正值太子選妃的档口,宮中一有什麽動向,立刻就能傳到那些高門世家的耳中。

鄭國公府。

晚膳前,鄭國公夫人將陸修文喚過來問話,“你可知今日太後召見了那位謝家小姐?”

陸修文垂眸道:“是。”

鄭國公夫人厲聲道:“我不知你是如何想的,說等過了秋闈再遣媒人過府說親,如今人家被太子爺看上了,半只腳踏進了太子府,還有你什麽事!如今再提議親之事,豈不是明目張膽地同太子搶人?”

陸修文沉思半晌,嘆息一聲:“母親莫急,此事尚未板上釘釘,謝閣老……也未必願意讓謝姑娘嫁入太子府。”

此前種種,陸修文盡數看在眼裏,謝昶對這個妹妹無疑是萬般珍視,可一入宮門深似海,謝昶如何願意讓她入太子府,來日深宮冷殿,與一群女子爭奪一個男人的寵愛?

若為權勢,他如今已經在權力最高峰,若為謝家滿門榮耀,他年紀輕輕官居首輔,足以光宗耀祖。

除非這位謝閣老有更大的野心,兄妹倆一個攪弄前朝,一個主宰後宮,想讓這大晏江山一半都是他謝家天下,否則沒必要拿妹妹一輩子的幸福來為謝氏一族錦上添花。

“你與太子形影不離,也該在他跟前多提幾句沅沅才是,最好是沅沅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你則娶了謝家的小姐,兩全其美的才好。”鄭國公夫人說到這裏,嘆了口氣,“若不是去年沅沅去你外祖家探親,也不至於錯過宮中的伴讀選拔,十幾個姑娘天天在太子跟前打轉,個個花枝招展,哪還輪到你妹妹呢?如今叫太子瞧上了謝家小姐,你兄妹二人豈不是雙雙竹籃打水一場空!”

陸修文只好道:“來日,我再去殿下跟前探探口風吧。”

謝昶回府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小姑娘悶悶不樂地蹲在廊下逗那只雪貂,手裏晃動著小金鈴,人早就神遊天外去了。

“聽說今日太後召見了你?”

阿朝怏怏擡起頭:“哥哥也知道了?”

謝昶將人扶起來,帶進屋內凈手,“不高興?太後同你說什麽了?”

阿朝看著他溫熱的大掌細細在她指縫間搓洗,想到白天太後的問話,腦袋就耷拉下來:“也沒什麽,就問了我這一路進京的經歷,還同我說,女兒家要精於女紅,太後娘娘……似乎不太喜歡我。”

謝昶道:“梁王妃與太後乃是同族姐妹,梁王世子也算是太後的外甥了,當日殷重玉獲罪是我出的手,太後惡其余胥,所以言語上才對你諸多不滿,說到底是我牽累了你,她若說了什麽不好聽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原來如此,”阿朝恍然大悟,“難怪她今日屢屢挑刺,不過兄妹之間說什麽牽累呢,若不是為了我,哥哥又豈會同梁王父子撕破臉,還為此開罪了太後。”

謝昶捏捏她柔軟的手指,薄唇牽起:“皇後呢,對你印象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