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3頁)

再小一輩,齊鳶倒是很善制香的。

齊方祖轉頭,跟齊鳶商量:“鳶兒,這次便由你替齊府出面,到京中參加鬥香如何?”

齊鳶“啊”了一聲:“我?”

“由二弟出面的確合適。”齊松頷首,“二弟從小便跟著陳管家學制香練蜜的,手法比玲瓏巷的老師傅都純熟老練,就是貪玩,讓他動手比登天還難。”

齊鳶怔了怔,這才想起小紈絝極為聰明,制香是齊家本業,他自幼耳濡目染,早已練出了一身好本事。

可是自己頂多能辨認出幾種香料,制香過程繁瑣,那都是經年累月練出來的。

齊鳶遲疑的功夫,齊方祖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已經安排起來:“鳶兒,為父這次回揚州後,怕是不能輕易離家了。你祖母和母親二人在家我不放心。這次你代父入京,一來名正言順,二來你可以提前在京城買一處宅子,等日後進京趕考的時候住。”

說完又指了指陳管家的兒子,“這次讓陳二陪你去,你不必擔心跟牙子們打交道。”

“另外,二弟可以打聽一下京中幾位考官的喜好。”齊松也道,“我聽小舅子說,來年春闈,主考官的大約會從幾個官員中選,他已經將名字給我寫下了了。二弟這次了解下考官偏好,回來再準備應試,定能事半功倍。”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愈發熱鬧起來。

船家撐著長杆,畫舫沿河道緩緩往外行。陳二聽完齊方祖囑咐,因惦記家眷,先找處地方下了船。齊鳶終於等到他走遠,這才嘆了口氣,起身離席。

“爹,我有件事要跟你和大哥解釋。”齊鳶撩起長袍,鄭重跪拜在地。

此時船上除了船首的船家夫婦外再無別人,四周都是寂靜江水,齊鳶聲音不大,卻也將齊方祖和齊松嚇了一跳。

“你快起來!”齊方祖瞪著眼把他拉起來,莫名其妙道,“有事坐著說就行,你行這禮幹什麽?”

齊鳶苦笑,但又怕嚇到這位富老爺,只得先從今晚的事情說起:“爹,京城鬥香,我沒法替齊府出面。”他說完一頓,深鞠一躬,“其實自從醒來後,我腦子裏便只記得科舉讀書了。那時候我並不認識爹娘,也不認識周圍的丫鬟朋友。”

齊松狠狠一怔,難以置信地看向齊方祖。

齊方祖卻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我知道。”

“你祖母跟我說過,說你經過一難後,身體大不如從前,神志也受了損,所以喜好全變了。”齊方祖說到這,欣慰地笑了笑,“爹倒是覺得這是好事,跟讀書相比,其他的東西不記得也罷。你如今對制香一竅不通也沒關系,這次讓你入京,主要是為了日後科舉。”

齊鳶:“……”

齊鳶看出齊方祖滿目殷切,忍不住問,“可是孩兒現在都不像自己了,若……若我哪天再跌一跤,恢復成從前那樣呢?”

“二弟,不可胡鬧!”齊松連忙制止。

齊方祖更是皺眉,輕斥道:“說什麽混賬話!你要是再跟從前一樣,整日的逗狗捉兔不務正業,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他說完見齊鳶臉色發白,怔怔地望著自己,臉色又稍稍緩和下來,“鳶兒,讀書科舉是爹的心病。你只要好好讀書,想幹什麽都隨你。爹今晚跟你說的話都忘了?”

來之前,齊方祖洋洋得意,說以前就說讀書好,現在你看,讀書的好處全顯出來了。家裏有難,禦史就肯照拂。買賣受阻,親家也肯出手。

假如現在把自己再換回小紈絝……後者會被親爹嫌棄嗎?

可是京城祁家又不是尋常勛貴,如今是有姓名之危的……

齊鳶垂眸,深吸一口氣,再次跪倒,深拜下去:“父親,實不相瞞,我……並不是你們的齊鳶……”

他的話音很穩,一字一頓,然而就在額頭即將觸地之前,船身突然大晃。齊鳶的聲音被突兀撲來的浪頭吞吃下去,他一時不防,身體隨著船身顛簸朝一旁摔去。

齊方祖和齊松幾乎同時伸手抓他:“鳶兒!”“二弟!”

變故陡生,艙內杯碟摔落滿地,咕嚕嚕滾起。齊松腳下踩到一支滾落的花瓶,也朝一旁摔過去,這下倒是正好抓住了齊鳶的衣服。

齊鳶也一手抓住了船艙的隔板,擡頭驚駭地看向齊方祖和齊松。

“有賊!”齊松心下一驚,已經反應了過來,“這是艘黑船!”

說話間,已經有四五個人手持棍棒跳上船,跟船家一起朝裏張望。

“就是他們?”賊人問。

船家顯然是做慣這個的,嗯了一聲,得意道:“這可是揚州齊府的,爺仨都在這了。這麽大的活可費了我不少功夫,來回打點就花了不少銀子。幾位爺?”

賊人哼了一聲,從懷裏拿出幾個金元寶。

齊鳶微微眯眼,看到金元寶底部似乎有鏨字後目光一凜,神色凝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