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第3/3頁)

比起送信沒送出去的沮授,張超是冒著生命風險,從小沛北上到濟北,然後再南下來到濮陽,見了臧洪一面的。

“我想要勸他棄濮陽,與我同歸小沛,可是他不肯呀!”

“為何不肯?”她問道,“臧使君莫不是對袁本初忠心仍在?”

張超搖了搖頭,淚水順著面頰便流了下來。

“他說袁氏無道,所圖不軌,他為大義,一定要留下來讓天下人知道袁氏的惡行,因此不肯離開。”

“……其他人呢?”

“子源欲令城中將吏士民隨我同歸小沛,眾人皆垂泣,不肯棄他而去!”

她搓了搓臉。

一個死心眼的臧洪,以及一城死心眼的將士官民。

對她來說,漢室是什麽?

是雒陽宮中那個十幾歲的天子嗎?

是高廟與世祖廟裏的那些牌位嗎?

或者是她都快忘在腦後的那個玉質的小玩意兒嗎?

“大漢”一定還代表些別的什麽東西,她想。

一些對於這個時代的漢人來說,值得拋灑生命,也要去維護的東西。

“那你想要我幫什麽忙呢?”她好奇地問道,“我的兵馬在青州,沒有主公的調令,不能來助你,下邳的兵馬除非緊急之事,否則也不歸我調動。”

“我兄弟自有部曲萬人,不須將軍一兵一卒,”張超急切地說道,“只要將軍教我如何能擊退袁軍,便感激不盡啊!”

張邈少時以俠義聞,性情豪爽,待人接物的技能似乎是天生點滿的,因此總能結交各路英豪為摯友。

他這個交際技能有多厲害呢……曹老板視他為兄弟!為他能去頂撞帶頭大哥袁紹!想想看吧,那可是曹老板!

但張家兄弟倆都幾乎沒點過什麽戰爭技能,部曲私兵很多,就是不知道該怎麽打仗。

……但是,這怎麽教?

她睜大眼睛望著面前的張超,這位中年人似乎會錯了意,有些著急了,“將軍!將軍若能指點一二就好,不須將軍旗鼓!若引得袁紹怨恨,其中幹息由我兄弟一力承擔!”

她擺了擺手,“我不是不教你們……我得想一想。”

……她除了打仗之外的時間裏,其實就很少去思考“戰爭的藝術”。

所以讓她來當顧問或參謀,她還真是有點懵。

但張邈張超兄弟大喜,一叠聲地道謝,都當她應下了,還特意給她收拾出了一個院落,裏面備好了各種地圖不說,伺候的人都備好了。

“這幾個人都是從我的部曲中挑出來的,”張邈指了指跪在墻根處的六個人,“習詩書,通禮儀,箜篌能彈,文書能寫,精心教習數年,送來給將軍當個仆役。”

“哦,哦,”她呆呆地應下,“多謝孟卓公,其實我帶了親隨前來,也使不動這麽多仆役。”

張邈一本正經,“多送來幾個,將軍可以挑挑。”

“……挑?”

他瞥了那幾個低著腦袋的人一眼,“擡起頭來。”

燈火下,一排或圓臉或鵝蛋臉,或白皙或古銅,或清秀或陽剛,反正長得都很精神,其中有兩個稱得上漂亮的十七八歲少年都擡起頭了。

……她石化了。

“都送給將軍了!”張邈大聲說道。

“這是‘精心教習’的?”她忽然抓住重點,聲音顫抖地發問。

“是啊,不過灑掃庭院,牽馬擡水,他們都能做得來!”

“張公教習他們幹什麽啊!難道徐州有哪位貴婦需要美少年伺候嗎?!”她驚恐地問道,“還是說哪個男人需要這些美少年?!”

張邈哈哈大笑起來,“非也,早早挑選教習這幾個僮仆,就是備著有事央求到辭玉將軍這裏時,好開口啊!將軍勿要推辭,說不定以後送僮仆的人更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