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該是如今的你(第2/3頁)

她清楚地知道,眼下這件事一旦做了,有朝一日被湛宸查出來,虞白月有恩情保護不會出事,但裁冰這樣的下人,絕不會有好下場!

太子府看不見的角落裏,很可能就藏著一雙窺探一切的眼睛。

上次傳流言之事就失敗得格外蹊蹺,當年湛宇買通的細作又是怎麽被發現的?

是不是此時此刻,虞白月對她說的那些話已經被影衛探得?

裁冰越想越怕,險些摔了一跤,她再擡起頭時,竟不知不覺回到了琦階小院,蕭令弈搬出去後,這處小院便冷清了,只有月光籠罩在小院上方。

裁冰後退兩步,她摸上自己的右耳耳垂,當日為了學虞白月而留下大片疤痕的耳垂,如今已經好了許多。

虞白月回來之後,裁冰怕耳垂上的疤痕惹他不悅,百般無奈下才用了蕭令弈當日給她的藥。

本以為是什麽充好人的無用之藥,哪知這藥真有效果,她耳垂的疤痕已經淡得快看不見了。

蕭令弈那日告訴裁冰,若非身不由己,何必去學別人?

當日只當是一句諷刺,如今才意識到是句逆耳的良言。

裁冰慚愧地低下頭,她和所有北微人一樣,打從心眼裏瞧不起為質的弱國皇子。

就算她是奴,也覺得能憑自己北微人的身份淩駕在蕭令弈之上。

真是大錯特錯,她看向手裏這瓶藥——難道還要錯上加錯嗎?

她在府裏繞來繞去,最終來到水榭邊,對著燈火通明的書房下跪:

“奴婢,奴婢有要事求見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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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重時,影九進了觀月閣,傳話:“殿下請公子進水榭書房一趟。”

正要寬衣就寢的虞白月不解地問:“這麽晚了,何事?”

“公子去了便知。”

虞白月一頭霧水地進了水榭中央的書房。

他本以為是蕭令弈離開後,湛宸終於把心思花在他身上。

一進書房,卻見地上跪伏著兩個人,一個是裁冰,一個是本該在燁園廚司的張管事。

而那瓶毒藥,正被湛宸拿在手中把玩。

虞白月頭皮一麻,看向裁冰。

裁冰迎著他的目光,撫摸自己已經消腫許久的臉頰:“公子,奴婢的臉,很疼。”

“殿下,我可以解釋。”虞白月顧不上裁冰的背叛,他站得筆直,強裝鎮定地想要為自己辯解。

湛宸聲音淡淡:“好,我聽你解釋。”

虞白月艱難地做了個深呼吸,聲音都有些抖:“我只是為殿下不平,蕭令弈如此糟踐你的心意,若沒有殿下庇護,他在北微早死上千回了!”

“他如此不知感恩,還想跟淮瑜去西溱,這不是在天下人面前打北微皇室的臉嗎?殿下的臉面又該往哪裏放?這樣的人,在史書上,本就該,本就該秘密處死才是!我只是想為殿下做了這件事而已!”

湛宸臉上無悲無喜,就在虞白月忐忑不安時,湛宸忽然淡聲道:“都是為了我的名聲考慮啊?”

虞白月仿佛看到希望,連忙要應是,湛宸卻話鋒一轉:“那你當日讓裁冰出去傳蕭令弈在鹿城被敵寇輪番糟蹋的謠言時,可曾想過太子府的名聲?”

仿佛被淩空扼住咽喉,虞白月一個字都辯不出來。

裁冰也震驚地擡眼,此事她還沒有告訴太子!

影衛司連邊境之事都能探得一清二楚,在他們眼底下的太子府裏又能有什麽真切的秘密能瞞過太子本人?

她暗暗捏了一把冷汗,慶幸自己主動將此事告知,若是影衛先到一步,無論毒藥有沒有進燁園,裁冰都只有死路一條!

“殿下在說什麽?我…我不明白。”

虞白月被問得手足無措,只得裝傻充愣,“當日…當日滿城傳的分明是蕭令弈是為殿下解決陣前困境的英雄,根本沒有…沒有傷害到他的名聲。”

湛宸拿著青花瓷瓶的底一下一下敲著書桌,拆穿他:“那是我讓影衛司改的話,否則蕭令弈早就如你所願身敗名裂了。”

“你說你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所以毀他名聲不成,如今還想要他的命。”

“好手段啊,白月。可你在太子府謀劃這種事,真當影衛司的耳目是擺設麽?”

那瓶毒碎在虞白月的面前,把書房的地板灼黑了一片。

虞白月自知事情敗露,再辯解只會讓湛宸更加生氣。

他轟然跪下,雙眼帶淚:“那三年,北微人人都傳你深情專一,這美名都揚到夏國境內了,我是因為知道你念著我我才強撐著活到了今天!可為什麽我回來後,一切都變了?”

“你的心思全在蕭令弈身上,人人都說他只是我的替身,他只是個替身,替身而已,一個替身卻奪走了本屬於我的一切?!”

“蕭令弈所有的一切,本來也不會是你的。”湛宸用一種無奈又失望的眼神看著虞白月,“六年前中秋夜我就與你將話說得很清楚,你為何還執念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