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滾回你的侯府!(第3/4頁)

蕭令弈安靜地充當著虞白月的影子,只是夜風撲來時,他打了個寒顫。

湛宸替他攏了攏狐毛披風:“病沒好全,來這裏做什麽?”

他語調溫柔,蕭令弈默認這句話是在對虞白月說。

“殿下,我想為你解憂。”

蕭令弈堅定地道:“此時此刻,你最好只把我當蕭令弈。因為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是虞白月不會告訴你的。”

湛宸眼中的醉意淡了下來。

“我知道齊州慘案的內幕。”他聽到蕭令弈鏗鏘有力地說:“安齊瀾還活著,找到他,就能為寧氏翻案。”

湛宸的視線漸漸冷了下來,蕭令弈並不躲閃:“王爺是想問我,怎麽知道的?”

“我夢到的,你信嗎?”

湛宸放下了杯盞,方才似有若無的醉酒之意被冷冽的清醒取代:“你不該拿這件事開玩笑。”

蕭令弈迎著他審視的目光:“安齊瀾真的活著,他當年假死,就是為了將齊州之事鬧大。”

當年安齊瀾還是永安侯世子,接到密信說寧氏管轄的齊州城內藏有大量炸藥,這些炸藥會威脅皇權,安齊瀾奉旨進齊州調查,卻直接死在了齊州城中,唯有安齊瀾的親信帶著安齊瀾親筆所寫的血書送到皇帝眼前。

十年前的永安侯府,如日中天,侯府的世子卻死在了查案的路上,此事轟動皇城,事態連皇帝都壓不下去,這時皇後母家張大將軍毛遂自薦,進齊州城徹查此事,最終查出炸藥之事屬實。

據說寧國公父子曾起兵反抗,被張大將軍派兵鎮壓,在這場混亂中,不知是哪一方人引爆了齊州城內的炸藥,轟隆巨響之下,齊州城傷亡慘重,而寧國公父子和一眾寧氏親兵盡數葬身於炸藥之下,死得幹幹凈凈,沒有一個活口走出齊州城,為寧氏辯上一句。

此案轟動整個北微,寧氏一族殘余的血脈全部被誅連,不是流放就是處死,當時本是皇帝寵妃的寧詩也被母家之事牽連,被打入冷宮三年之久。

後來宏淵帝坐穩皇位,借口此案證據不足,力排眾議復了寧詩的貴妃之位,之後更是善待貴妃唯一的孩子湛宸。

齊州城近萬冤魂死不瞑目,可皇帝一意孤行,寧願背負這等罵名,也要善待寧氏一族,與此同時,他近幾年一直在削張家的兵權。

世人都說宏淵帝被妖妃迷了心竅,只有經歷過前世種種風波的蕭令弈知道,宏淵帝在這件事上,是難得的清醒。

“安齊瀾被侯府安置在瓜州離城,化名周瀾,只知道一個名字不好找,我給你把安齊瀾現在的長相畫出來,王爺派人去找,越快找到越好,寧氏翻案唯有這條路可走…”

蕭令弈一邊說,一邊走到書桌前拿起紙筆,正要落筆時,手忽然被湛宸用力攥住,力道之大,筆直接從蕭令弈手中脫落。

他腰上一痛,整個人被湛宸摜到了桌上,桌上的筆墨紙硯掉了一地,喧嘩的碎裂聲之後,只余下寒風刺骨。

“你知道得這麽清楚,難道這件事你也參與其中?”

安齊瀾如果真的活著,這必然是絕密之事,東宮和侯府行事再錯漏百出,也不可能把這種機密透露給一個敵國質子。

唯一的可能,就是蕭令弈曾經一同謀劃此事,他十二歲那年或許無辜,但這些年他為湛宇出謀劃策許多次,湛宇拿著寧家之事做文章的那幾次,是不是蕭令弈在背後出的主意?

湛宸不在乎蕭令弈曾經站在湛宇的陣營中與他為敵,他甚至欣賞蕭令弈的聰明與智謀,但唯有涉及母妃,涉及外祖父一家之事,他不會輕易饒恕。

蕭令弈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沒有辦法告訴湛宸這些事是自己前世親身經歷,就算說了湛宸也不會信,他若胡謅說是這幾年在侯府觀察所得,那更是無稽之談,他在侯府身份何其卑微,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這種機密。

且湛宇和他關系更進一步是在悔婚之後的三年,在此之前他與湛宇只是若即若離的合作關系,湛宇也不可能把此事透露給他。

蕭令弈沒有辦法解釋安齊瀾還活著這件事他是怎麽知道的,既然解釋不了,他直接放棄了掙紮,便說是夢到的。

“王爺還記得成婚之夜,我說過你我各取所需,現在我就是在給王爺你需要的東西。”

“我只問你一句,你在湛宇身邊這些年,有沒有用齊州的事算計過寧家?”

“沒有。”蕭令弈毫不猶豫地答:“我不會拿幾千條人命來給湛宇謀私利,這是底線。”

“底線?”湛宸冷笑一聲:“那幾千條人命究竟是北微人,你一個東燁皇子,真有這樣的憐憫之心?”

蕭令弈寒涼地道:“在王爺眼裏,眾生是按國度來分高低貴賤的嗎?你覺得我像你一樣冷血?”

他試著掙紮,但湛宸的力氣太大了,根本無濟於事,於是自暴自棄:“我做過的事就一定會認,但沒做過的也不許你橫加猜忌!話說得清清楚楚,你愛信不信!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