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分手快樂
許詹在下課時候接到了夏余的電話。
夏余問他有沒有空出來見個面。
“有什麽事嗎?”許詹看了一眼手表,腦子裏盤算了下,“應該有空的,明天也不開會。”
“那就好,”夏余好像在開車,能聽見外面嘈雜的聲音,“也沒什麽,就是有個事情想跟你商量下。”
“電話裏不能說嗎?”許詹問。
夏余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不太能。我想當面跟你說。”
許詹心裏有點奇怪,但也沒再追問,“好,”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日歷表,“那就明天吧,我早點從學校出來。” 。
到了第二天晚上,許詹出了學校就往夏余那裏趕,路上他還接到了阮森的電話。
前天阮森突然說自己有事,要離開幾天。
他也不是沒有關心阮森去做什麽,但阮森不願意說,他也就沒再追問。
“你又回家裏了嗎,不是說去見朋友嗎?”他低聲說。
“本來是這樣,但偏偏要走的時候被家裏扣住了,讓我留兩天,”阮森聲音懶洋洋的,語音裏跟他抱怨,“我爸煩死了,封建家長,拿自己當皇帝一樣發號施令,說我不夠上進。我姐跟我哥也是,自己換對象還跟跑馬車一樣,卻來教育我,讓我不要亂來,他倆怎麽好意思的。”
許詹聽得有點想笑,他很喜歡阮森跟他抱怨撒嬌,就像一向張揚野性的豹子躺下來露出了肚皮。
“那你早點回來好了。”他說道,從私心裏他並不願意阮森在家裏待太久。
倒不是他為了獨占阮森,只是從阮森的言談裏,他覺得阮森的家庭過於不近人情,不然阮森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搬出來獨自生活。
阮森笑了笑,“許老師,這麽想我嗎?”
他問得漫不經心,聲音有些沙啞,小勾子一樣勾人,像極了做愛以後說話的聲音。
許詹有點不知道怎麽回。
但片刻後,還是誠實地“嗯”了一聲。
他想起自己最近偷偷策劃的“驚喜”,想起阮森躺在自己身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許老師養我一輩子好了,心臟又慢慢熱起來。
“其實你不在我身邊,我一個人過得也挺好,”許詹說道,“可是怎麽現在你走了,我這麽不習慣呢?”
他像在自言自語。
但電話那頭的人卻聽得一怔。
阮森沉默了,他站在機場的航站樓上,不遠處有金發碧眼的小朋友跑來跑去,空氣裏有很甜的咖啡味道。
他其實已經回到了國內,但他還沒有告訴許詹。
他從來沒對許詹承諾過什麽。
這段關系從一開始就輕浮又隨意,說好了只是幾個月的互相陪伴,誰都不用負責。
他也只不過是想在旅途裏,暫時找一個歇息的地方。
但許詹實在溫柔,清俊禁欲的外表下,溫順得近乎虔誠。
以至於他在這一刻,生出了一絲不舍。 。
“我會盡早回來的,”阮森說道,“雖然不能跟你一起過年,但是會陪你到過年前。”
他難得這樣鄭重。
許詹不知不覺又笑了起來,他也沒有推拒,沒有裝模作樣讓阮森多陪陪自己的家人,而是說,“好啊。”
他想見阮森,每分每秒都想。
兩個人一路聊天,也沒有什麽有營養的內容,但就是不願意掛電話,一直快到目的地,許詹才不得不說,“我得掛了,馬上還有點事情。”
阮森不太樂意,“什麽事情,又開會嗎?你們學校怎麽總幹這種要被工會警告的事情。”
“不是學校的事情,”許詹打開了車門,“是跟朋友有點事情。”
阮森卻又問,“哪個朋友?”
許詹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其實他只需要簡單回答,是同事,還是發小,阮森本來也對他的朋友不熟悉。
可他握著手機,卻遲遲張不開口。
因為這個朋友,目前還是他的合法伴侶, 而阮森在跟他第一次翻雲覆雨後,就似笑非笑地問過他是否單身。
他當時為了避免麻煩撒了謊,可現在這個謊言卻沉甸甸壓在他心頭。
他低聲道,“你不認識。”
阮森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他聽見這個年輕人輕嗤了一聲,“也是,你哪個朋友我認識。”
像是失去了興致,阮森的聲音又變得漫不經心,“那我掛了,你玩得開心。”
手機裏傳來嘟的一聲。
許詹悵然若失地看著屏幕,在原地又站了幾分鐘,才走進了廣場。 。
夏余約他在索菲亞廣場的音樂噴泉處見面,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噴泉邊的行人不少,他花了一會兒時間才找到了夏余。
夏余坐在街邊的鐵制長椅上,穿了一件領子毛絨絨的深藍色外套,噴泉的光映在他的臉上,連睫毛都染上了光。
許詹拍了夏余肩膀一下,在長椅的另一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