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11.22更新

時蔓警惕地看她一眼,把小紅襖往懷裏收,“別,我不吃,你可別把紅糖水灑我衣服上了。”

江蘭芳指尖一頓,被時蔓無情拆穿,她只能笑,“你說的什麽話,我怎麽能弄臟你衣服呢,再說這紅糖水多金貴啊,哪能灑了。”

時蔓撇撇嘴,對江蘭芳沒好氣地說道:“那你出去吧。”

江蘭芳就沒見過時蔓這麽不給面子的。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但時蔓不是。

江蘭芳咬咬唇,沒轍的往外走。

到了門口,她忽然放下碗,抄起旁邊的茶缸跑過來,一潑。

裏頭過夜的茶葉茶渣茶水全倒在了時蔓手裏的小紅襖上,汪洋一片。

時蔓愣了愣,沒想到江蘭芳這麽明著來,“江蘭芳你瘋了嗎?!”

江蘭芳提著還滴水的茶缸,冷冷俯看著時蔓,“你兇什麽兇?我忍你很久了。”

“江蘭芳,你就這麽撕破臉了?不要這張臉了?”時蔓臉很黑。

“我們不是早就撕破臉了嗎?”江蘭芳反問,挑唇笑了笑,“不就是一件紅襖子,我給你洗幹凈還你就是了。大不了賠你一件也成。”

時蔓起身看她,冷嗤道:“賠?你賠得起嗎?你家裏那些人吸血蟲一樣地扒著你,你兜裏有一塊錢嗎?”

這話像銳利的刀子,一下讓江蘭芳臉色僵白。

隨著在文工團待的年月久了,大家都知道江蘭芳家裏是個怎樣的光景。

她家在農村,父母生了數不清的孩子,死了一半,留了一半,還在繼續生。

她是家中長姐,又進了文工團,是最有出息的,所以家裏什麽都靠著她,就是部隊裏發的肥皂她都得一塊掰開用,寄回去好幾瓣。

至於每月津貼,那更是悉數都要寄回,自己手上一個字兒都不留。

反正她在部隊裏吃住都不用花錢。這是她父母說的原話。

以上種種,都不免養成了江蘭芳小家子氣的性格。

她以前那麽嫉妒汪冬雲,也是因為自己家境和汪冬雲之間的天差地別。

現在時蔓父母的工作恢復了,江蘭芳看時蔓就更加紅了眼。

畢竟時蔓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她夢寐以求的。

無論是這優越的家世,還是更勝一籌的美貌,以及她等了好久都沒嫁成的淩團長,都讓江蘭芳那顆嫉妒的心快要爆/炸。

她豁出去了,理智全無,只想狠狠地泄憤。

江蘭芳知道自己不可能拆散時蔓和淩振了,但她至少可以讓時蔓明天沒有美美的婚服穿,讓時蔓永遠留有遺憾。

看到時蔓漸沉的臉色,江蘭芳那一點得逞的快樂在放大。

“我說了,我給你洗。”

“你去告訴團長也沒用,這種小糾紛,他不會管。”

“再說屋子裏只有我們兩人,我說我是不小心的,你能怎麽樣?”

江蘭芳不屑於偷偷使壞,直接明著來了。

時蔓氣極反笑,她操起床頭那把鐵剪刀,朝江蘭芳沖過去。

江蘭芳嚇得花容失色,“時蔓,你幹什麽?!”她連連往後退,被門檻絆得摔下去,一屁股摔到地上。

時蔓沒管她,拿著鐵剪刀越過她,繼續往外走。

江蘭芳長舒一口氣,原來不是沖著她來的。

可過了一會兒,她忽然反應過來不對,時蔓去的方向,好像是舞蹈隊的小院!

江蘭芳連忙站起來,追過去。

可是已經晚了。

她趕到她那宿舍的時候,時蔓正拿著那把剪子,哢哢哢地剪著。

江蘭芳目眥欲裂,“時蔓!你瘋了!”

時蔓慢悠悠放下剪子,對江蘭芳一揮,“別過來啊,萬一傷著你,可不能怪我。”

剪刀尖很銳利,泛著寒芒,逼得江蘭芳停下腳步。

但她氣到帶著哭腔在吼,“你把我的內衣毛衣都剪了!我軍裝裏面穿什麽啊?!”

“再買唄,我賠你錢就是了。”時蔓無所謂地笑笑。

“你賠我錢!”江蘭芳伸出手。

“嗯,賠就賠。”時蔓在口袋裏掏了兩下,忽然想起來,“哦對了,你不是要賠我小紅襖的錢嗎?那就剛好和那個抵了,咱們兩清。”

江蘭芳瞪大眼,時蔓已經拍拍手,拎著剪子走了。

等時蔓走遠,江蘭芳望著自己鋪上那些零碎的布頭,一屁股跌下去,失神地望著。

她這下可怎麽辦。

已經顧不上嫉妒時蔓和淩振成婚的事兒了,江蘭芳只是在想自己要如何是好。

要麽拿出一部分津貼來,重新買兩件內衣和毛衣。代價是被父母罵得狗血淋頭。

要麽就把這些破碎的布頭縫起來,湊合湊合還能穿。

但同屋的姐妹們肯定是會看到的,她身為隊長卻這麽窘迫,指不定要被她們背地裏怎麽嘲笑。

江蘭芳欲哭無淚,想不到好的法子,後悔地捶了兩下床。

她不是早知道時蔓無法無天嗎?幹嘛招惹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