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出於謹慎起見,鎮醫院保衛科的陸科長還是把鄭萍和那封信又帶回到鎮上的派出所。

不過,這會兒派出所裏正亂成一團。

主要是韋利民的媽媽馬芳嬌在鬧。

從村民嘴裏聽說自己的寶貝兒子像條死狗一樣,被公安拖進派出所……

馬芳嬌急忙趕了過來。

她生性潑辣,剛進派出所的第一反應就是坐在地上滾了兩圈,哭著嚎著要公安把她兒子交出來。無論公安們怎麽勸,她就是撒潑,不讓她見兒子她就不起來,天王老子來了她也不起來!

於是公安們把她也“請”進了羈押房。

還故意讓馬芳嬌和韋利民母子倆呆在相鄰的兩間單人羈押房裏。

羈押房是一間大房子裏用鐵欄杆隔出來的八間小小羈押房,本來是用作暫時關押接受質詢的嫌疑犯。

但鎮上的風氣相對較好,這間羈押房從沒開張過,幹幹凈凈的。

這會兒羈押房裏只有馬芳嬌和韋利民母子倆。

見也沒個公安在場,馬芳嬌著急地問道:“兒啊你這是咋的了?娘一會兒聽到有人說你把一個知青給打死了?一會兒又聽說你被人打死了……究竟咋回事?”

韋利民,“娘!我要娶別梔梔當老婆!”

“啥?”

“娘,別梔梔別梔梔!別梔梔長得比鄭萍好看一百倍!一萬倍!我要別梔梔給我當媳婦兒……就要她就要她!”韋利民瘋狂叫嚷。

馬芳嬌只覺得腦門突突的漲痛起來。

她深呼吸,按壓住即將噴薄而出的怒火,柔聲問道:“兒啊,你先告訴娘,你是怎麽到這兒來的?”

“被一個男的打的。”

“誰?”

“好像是個當兵的。”

“知道他叫啥麽?”

“別人喊他排長!”韋利民說道。

馬芳嬌一愣。

排長?新來的岸防部隊的排長?

這、這……

她男人是生產隊的大隊長,應該幹不過部隊的排長。

算了算了。

於是馬芳嬌又問,“他為啥打你?”

韋利民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我打了陶容冶。”

“陶容冶是誰?”馬芳嬌追問。

韋利民,“在別梔梔來我們鎮上以前,我以為鄭萍最好看,我要鄭萍給我媳婦兒,鄭萍說她喜歡陶容冶。我就問了人,說陶容冶今天會來鎮上,我就拿了個榔頭去知青辦,沖著人最多的那一堆喊了聲陶容冶……他回答了,我就敲了他一榔頭!”

然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弱,“……陶容冶就倒地上了。”

馬芳嬌目瞪口呆。

“你拿著榔頭……敲他哪兒了?”馬芳嬌緊張地問道。

韋利民,“他的腦袋。”

馬芳嬌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天!她兒子拿著榔頭去敲了一個男知青的頭!!!

難怪公安要把她兒子給關起來。

韋利民對母親說道:“娘我要別梔梔當我的媳婦兒……”

“閉嘴!”馬芳嬌心慌意亂,絞盡

腦汁在想著要怎麽幫兒子脫罪。

這時,兩個守在羈押房門口的公安聽完了這母子交談的全程,走進羈押房,把兩人帶了出來,準備領著他們去詢問室錄口供。

好死不死的,這對母子正好遇上鎮醫院保衛科的陸科長領著鄭萍走進派出所。

霎時間,馬芳嬌心裏燃起了熊熊怒火!

她立刻沖上前去,一把揪住了鄭萍的頭發,尖叫,“鄭萍你個賤人!你居然這樣教唆我家利民!現在好了……我告訴你,要是陶容冶死了,你就是殺人犯主謀!我們利民可是被你教唆的……”

馬芳嬌一邊罵,一邊揮著指甲撓鄭萍的臉。

鄭萍還不知道陶容冶出了事。

她只知道,她剛走進派出所就被馬芳嬌給給打了,而且馬芳嬌還撓花了她本就受傷的臉!

天哪!她的臉是多麽的重要!

鄭萍也尖叫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你個老巫婆!”

一老一少兩個女人扭打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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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梔梔正呆在醫院裏,和小夥伴們一塊兒等待陶容冶的消息。

過了許久,手術室的門總算被人推開。

醫生走了出來。

梔梔和小夥伴們連忙迎上前去,“醫生,陶容冶的情況怎麽樣?”

“陶容冶的頭骨裂了一條縫兒,但沒有傷到裏頭,所以他沒有性命之憂……”醫生說道,“但他必然會伴有很嚴重的腦震蕩和後遺症,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申書華連忙問道:“什麽樣的後遺症?”

醫生搖頭,“這不好說,可能是頭暈嘔吐,也有可能喪失語言功能……也有別的腦震蕩患者連路都走不動了,具體怎麽樣,要等他醒來再說。”

梔梔和大家一塊兒將昏迷中的陶容冶送到了病房裏。

梔梔就和申書華商量,要怎麽護理陶容冶。

黎恕已經在一旁站了好久,一聽到梔梔和她的小夥伴在商量這個,他立刻說道:“軍營那邊有空置的帳篷,你可以住在那兒,白天過來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