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風流多情長公主(二十四)

若依並不知自己的長公主府裏已經開始暗潮湧動了, 她只是發現魏忌和魏頤最近似乎表現得更好了。

魏頤還好,只是沉默的在行動上變得更加熱情了,讓若依都有些招架不住。

魏忌就變得更多了,她居然好像好幾天都沒聽到魏忌在自己面前給其他人上眼藥了, 那茶言茶語好幾天沒聽到, 還有點怪不習慣的。

若依看著正陪她下棋的魏忌, 一襲白衣廣袖氣質出塵的青年眉眼溫和帶笑的看著她,似乎她比棋局更吸引他的心神。

若依輕輕的落下一顆白子, 對魏忌問:“你最近似乎有點不太一樣了。”

魏忌微微一笑:“公主覺得我哪裏不一樣了?”

若依摩挲著自己光潔的下巴, 目光審視的打量著魏忌,說:“你好像沒在本宮面前說其他人壞話了。”

正撚著一顆黑子要落在棋盤上的魏忌動作微微一僵,擡眸看向若依, 收回手,也沒了下棋的興致, 微微蹙眉自辯:“公主,我何時說過別人的壞話?背後語人是非,非君子所為。”

若依笑吟吟的說:“你之前不是在本宮面前誇蘇禮性格溫軟善良,願意為了家人付出一切嗎?這言外之意不就是在提醒本宮, 蘇禮是為了他的家人才被迫入府, 並非真心侍奉本宮的嗎?”

若依想起這件事就覺得好笑, 蘇禮就是她穿越之初正在伺候長公主的那個美少年。

上次若依心血來潮的沒有召見魏忌, 而是自己親自去見魏忌, 然後見到蘇禮這個眼熟的美少年,一時覺得眼熟卻沒想起來什麽時候見過他, 便多看了兩眼, 立刻就引起了魏忌的危機感, 魏忌隨後就在她面前誇蘇禮, 表面上把蘇禮誇出花來了,實際上是拐彎抹角的提醒若依,蘇禮是被迫入府,不是心甘情願侍奉她的,也不喜歡她,然後再表達一下他對她的愛慕與自願主動侍奉,讓若依下意識的就拿他和蘇禮進行對比。

一個是自願侍奉又愛慕著自己的美男子。

一個是非自願被迫入府,懷著對她的怨氣和畏懼的美少年。

該選擇誰難道還要考慮嗎?

若依一聽就明白魏忌的想法,這麽含蓄的給蘇禮上眼藥,杜絕蘇禮再次得寵的機會,但表面上來看他還是在誇贊蘇禮,就算當著蘇禮的面在若依面前這麽說,蘇禮那不夠精明的性子只怕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含義,還以為魏忌是真的在誇他,對魏忌感激不已呢。

若依倒不在乎魏忌的這一點小心機,她都看得穿,她也對蘇禮沒什麽想法,又還對魏忌比較寵愛,樂意縱容他的小心機。

但她樂意縱容,不代表她會願意魏忌真的拿她當傻子糊弄,以為她聽不出來他那點茶言茶語裏的心機。

現在若依幹脆就對魏忌點明了說。

魏忌果然被震驚到了,剛剛撚在手上還沒來得及放入盒子裏的黑色棋子都因為太過震驚手微微松開而掉落到了地面上。

魏忌其實一直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畢竟他的演技可是從小開始鍛煉的,齊國公夫婦和魏頤一直被他的演技玩弄於鼓掌之間,他以為自己在若依面前也是裝得很好,若依很喜歡他偽裝出來的無害一面,結果沒想到若依竟然早就看穿了他的真面目,這怎能叫他不震驚呢?

若依目光落在那顆滾落到自己裙擺邊上的黑色棋子,微微彎腰拾起,隨手放在了魏忌剛剛想要落子的位置,然後自己又拿了一顆白色棋子落下。

她對魏忌說:“該你落子了。”

似乎剛剛扔下一顆炸雷把魏忌驚到失神的人不是她。

魏忌低垂著眉眼,伸手在棋盒裏重新撚起一顆黑色棋子,胡亂的落在棋盤上,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落子的位置對不對。

若依看了一眼魏忌剛才落下棋子的位置,淡淡的說:“魏忌,你的心亂了。”

魏忌苦笑著說:“公主,您剛才那番話,讓我怎能心不亂?”

若依笑了起來,打趣說:“本宮既然早就知道了,自然也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你怕什麽?”

魏忌當然也知道若依沒有怪罪的意思,可是他最近可是在為了駙馬之位而努力裝出一副善良無害賢惠大度的模樣,結果他還沒裝幾天呢,就被若依戳穿了自己心機的一面,這讓他怎能不怕?他怕駙馬之位飛了啊,若是落到魏頤手中,他豈不是以後都沒法理直氣壯的面對魏頤了?

魏忌一直覺得自己身為齊國公府的嫡長子,齊國公府繼承人位置就該屬於他。在這個嫡長子繼承制的世道,他這種想法的確是合情合理的。

所以他一直覺得齊國公夫婦和魏頤都對不起他,在他面前,魏頤就算被齊國公所偏愛成了齊國公府隱形繼承人,也不算名正言順,魏頤永遠沒法理直氣壯的面對他這個嫡親兄長。

實際上魏忌對名正言順還是看得很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