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村中秋收(第2/4頁)

寧渝自然是要去收割稻谷的,喬茗茗雖受額外照顧,但豬圈的活幹完,得幫忙去食堂裏洗菜和整衛生。

“今年是秋收最難的一年,但也是糧食莊稼最多的一年!大夥加把勁,從第一天開始就得使出十分的力,咱們忙活大半年了,就差這最後一步,可不能拖著拖著讓雨打了讓霜凍了!”

周隊長站在高大的石頭上,聲如洪鐘對著村民們大喊。

催完項目,就得畫餅。

於是他接著說:“就堅持這麽二十來天,等到大豆入庫大米滿倉,咱們把任務糧交了後就給大夥分糧分錢好不好!”

底下頓時騷動:“好,好,好!”

聲音一層蓋過一層,可見人們對於分錢分糧有多麽迫切。

最後,大隊長又進一步描繪遠景:“到時候休息幾天,咱們村也組織一場秋獵!打兔打雞打野豬,再把豬圈那幾只殺了,大家過個豐收年!”

“行,行,行!”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讓人不禁相信他話,就是喬茗茗聽了都心生澎湃,好似那一鬥鬥糧食一張張錢票一塊塊豬肉近在眼前。

動員大會就此結束。

早晨七點,太陽連影子都沒有。

這是一天裏溫度最適宜的時候,田裏地裏大家趁著還不曬人,能幹多少活就幹多少活,恨不得水不要喝廁所不要上。

寧渝在分配到他的那片田裏彎著腰揮汗如雨,左手把住稻谷根,右手拿著彎鐮刀,一割又一割,麥穗成堆,給予人沉甸甸的安全感。

喬茗茗也在豬圈裏手起刀落,南瓜、前段時間從地裏挖起來破了皮的地瓜,還有各種豬草和豆渣,通通放到鍋裏煮,煮熟了倒給欄裏的幾頭豬吃。

豬的飯解決了,還得把羊牽出去吃草。

至於驢和馬,早就被拉走了。秋收到,它們也得出賣勞力換取自己的口糧呢。

村民們不管是懶的還是勤奮的,都齊心協力地幹著自己分配到的活。

農村長大的人對糧食都很看重,這代人更是絕大部分都經歷過五六十年代的那三年,無論如何都不會拿地裏頭的糧食開玩笑。

稻子割完要打,打完了拉到曬谷場中曬,在這過程中要防備變天,若稻谷來不及收被雨給淋了,好些人是要跪在地上哭的。

所以沒一會兒,原本長滿稻谷的土地上已經空蕩蕩一片,“梆梆梆”的聲音從田中傳來,這是有頭包白布,身著長衣長褲的人們在使勁兒摔打著谷穗。

他們可以連續摔打幾個小時,太陽直直照耀,在日復一日的勞動中,汗水如雨滴般落下,皮膚變得黝黑,仿佛染上了土地的顏色。

就是寧渝這種天生白皮膚,很難曬黑的白皮膚,幾天下來明顯都能看出黑了一度。

夜晚。

這是秋收的第七天,體力強健如寧渝,都有些撐不住了。

“你躺床上,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擦擦藥酒揉揉按按。”

喬茗茗擺擺手說。

吃過晚飯後,夫妻倆人並跟個永動機似的衡衡都沒力氣再去門口小道走走了,只恨不得澡也不要洗地躺床上去。

哦對了,衡衡這三歲多的小屁孩這是要幹活的。他們這群三四歲娃娃兵必須每個人拿根蘆葦,在曬谷場上跑來跑去,不許讓鳥兒把稻谷叼走。

真真是,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

而寧渝的活遠比喬茗茗要重許多,喬茗茗雖然累,但休息休息便好。

寧渝是累得晚上睡覺時都打起輕鼾,等到第五六日時,手酸得甚至吃飯都在抖。

喬茗茗實在看不下去了,於是便去找楊大夫拿了瓶藥酒,跟人家學了一套按摩技術。

寧渝對此深感懷疑:“你真學會了?”

喬茗茗頓時怒目而視:“你不信我!”

“……不是,才一兩天你就學會了?”

“你竟然不信我!”

“……”

寧渝麻利地把衣服脫了躺床上。

喬茗茗哼哼兩聲,把抽屜拉開拿出藥酒,脫了鞋子上床,跪坐在他旁邊。

藥酒可是楊大夫親自做的,裏頭用的藥是余大夫到山上采的。

兩位老人說,每年的秋收時節,會有許多人來他們這裏拿上幾貼藥。兩人就想著總喝補藥還不如抹抹藥酒,藥喝多了也不好。

喬茗茗這會兒特別麻利地把藥酒抹到寧渝身上,按照楊大夫教的手法,給他揉搓揉搓。

窗戶未關,夜風從窗外吹進來,衡衡特別貼心的趕緊把它關上,然後又趴在旁邊看。

屋裏頓時靜悄悄,燭光由搖晃變得穩定。

寧渝眼睛半開半闔,舒服得全身放松,仿佛繃了好幾天的筋與肌肉終於舒緩開來。

十多分鐘後,他沉沉睡去。

喬茗茗嘆聲氣,有點心疼。

要是有機器就好了,上陽村土地平坦開闊很適合機械化耕耘。

秋收的日子快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