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服了你了。”池嘉寒一邊幫許則處理傷口一邊咬著牙,“怎麽不去普外上藥,讓整個195院都知道那個叫陸赫揚的把你給咬——”

“嘉寒。”許則忍不住制止他,避免整層都聽到。

“閉嘴吧你,我明天就去找陸赫揚,把你們倆高中那點事都抖出來,省得那麽不明不白的,現在這樣算什麽?”

許則相當生硬地岔開話題:“賀蔚,好像沒有要結婚。”

口腔科新一代裏以手穩出名的池醫生忽然力道不準地將棉簽壓在了許則的傷口上,過後又很快反應過來,立即拿開,所幸許則是個對疼痛不太敏感的人,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問:“怎麽了?”

“他結不結婚關我什麽事。”池嘉寒回答完上一個問題,結束上藥,收拾東西。

“那你呢。”許則問。

盡管池嘉寒的父母不在首都,但他們對池嘉寒的催促從未停止,不斷要求他出席各種宴會,試圖為他安排圈子裏門當戶對的alpha。池嘉寒對此一貫不理會,可長久下來,總是會感到疲憊和厭煩的。

“我怎麽了,我又不結婚。”池嘉寒面無表情。

“如果他們強迫你。”許則考慮到一些現實的可能。

醫者仁心,池嘉寒說:“那就把他們都殺了。”

順著這個回答,許則用很直線的思維想了想,他覺得池嘉寒如果因為這件事要殺爹媽,賀蔚一定會高高興興地給他遞槍的,然後名正言順地慫恿池嘉寒一起私奔——很荒謬,不過也許真的是他們兩個會幹得出來的事。

“好的。”許則點點頭。

池嘉寒被他弄笑,然後說:“要不你跟我領證好了。”

明顯的玩笑語氣,然而許則思考片刻,回答:“可以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跟誰結婚,也不會喜歡上哪個omega或者beta,如果領證能幫池嘉寒解決一些問題,許則願意配合。

輪到池嘉寒反應不過來了,好一會兒才說:“算了,我怕陸赫揚哪天突然恢復記憶了弄死我。”

許則將襯衫扣子扣好,很淡地笑了下:“不會的。”

池嘉寒知道‘不會的’是在回答陸赫揚恢復記憶這件事。

這兩天宋宇柯前前後後來辦公室找了許則三次,探討關於他因陸上校在易感期期間的無意識攻擊而形成的傷勢是否屬於工傷,以及軍部對此的賠償問題。

“沒關系,是我自己不小心撞到的。”許則第三次這樣表態。

不曉得撞在哪裏才能撞出一個牙印的傷口,宋宇柯反正是聞所未聞,又慶幸許醫生那張可以放在195院宣傳欄中心位的臉沒有被弄毀容,只是下唇受了點傷。宋宇柯寬慰道:“沒事的許醫生,咱們按照程序來,先賠償,等上校易感期結束,我跟他說明情況,上校會來向你表達歉意的。”

許則無法想象也無法接受那種場景,他認真拒絕:“真的不用,只是破了點皮,不需要賠償,也不需要上校道歉,你們別放在心上。”

被白衣天使的大度感動到,宋宇柯暗下決心,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上校,讓他給許醫生一個交代。

“好,那就聽許醫生的。”宋宇柯說,“對了,腺體科那邊已經對上校的病房實施了隔離,每天專人監測和照顧,嚴格控制人員進出。前天上校的父親過來,也都沒能跟上校見面,這幾天許醫生你先別過去,省得白跑,等情況好一點我就跟你說。”

“好的,謝謝。”

其實許則已經聽說這個消息,原本陸赫揚休息幾天就可以度過這次易感期的,卻因為打了兩只抑制劑去開會,最終導致信息素失控,引起嚴重發熱和昏迷。為此院裏緊急成立了小組,負責陸赫揚的易感期治療。

賀蔚知道了,大罵顧昀遲沒有良心,害人不淺,遲早天打雷劈。

呼內也有一位醫生在小組裏,這幾天他每從腺體科回來一次,許則就會厚著臉皮問一次,問關於陸赫揚的情況,以至於對方由衷地發出了‘你和陸上校真是好兄弟’的感嘆。

在當了陸上校四天的‘好兄弟’之後,許則終於被同事和宋宇柯同時告知,陸赫揚的易感期到了尾聲,病房已經解除隔離。

“正好,那今天你替我去一趟吧,就是些常規檢查。”同事說,“昨天呼吸道發熱的症狀就基本已經沒有了,你等會兒再看看,沒問題的話可以停藥了。”

“好的。” 許則摸了支筆式手電就起身。

“哎哎哎,這麽急幹什麽,病歷病歷。”

“……哦,好。”

“我們許醫生什麽時候這麽粗心了,太誇張了吧。”

許則只笑笑,沒說什麽,取了文件夾之後就往外走。

腺體科裏比往常熱鬧一點,不斷有穿著軍裝或訓練服的軍人來往走動,許則在病房門口等了幾分鐘,向警衛確定過陸赫揚目前沒有在辦公後,才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