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3頁)

第二個想到的是唐非繹,但許則理解不了他這麽做的動機。

已經很晚了,許則保存好照片,關掉手機,躺下去蓋好被子。

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控制好情緒,直到他閉著眼睛一個多小時都無法入睡。

資料裏的內容是虛構的概率有多少?很小,首都總局蓋章文件、詳盡的案件記錄、發生在十年前與父親犧牲的同一天、同一個城市,過度巧合,唯一對不上的是許洺並非緝毒警察,只是普通刑警,但不排除被安排支援任務的可能。

如果一切屬實,證明殺警的通緝犯還在逍遙地賺錢,而殉職的警察一家在十年中不斷走向破碎——也意味著許則曾許多次在俱樂部中與殺害自己父親的兇手擦肩而過,並且渾然不知。

許則還記得和父親的最後一面,那天許洺和喬媛送他去學校,許則沒有哭也沒有鬧,校門口的值班老師摸摸他的頭,告訴他自己往裏走。許則背著書包,走了幾步後他回過頭,看見許洺和喬媛就站在路邊被晨光籠罩的梧桐樹下,隔著人流對他揮手。

那兩張面容在記憶裏已經變得模糊,但那個早晨的陽光和綠色的梧桐葉卻仍然清晰得像昨天。

沒有人提醒彼時年幼的他,你即將失去一切。

第二天,宣講會結束後是傍晚,許則沒吃晚飯就去了汽修店。晚上十點,許則從車底下鉆出來,洗幹凈手,偷偷在工具間吃已經冷掉的飯——因為怕被保鏢看到,對方一定會提出要給他訂一份新的飯。

許則邊吃邊給昨晚的陌生號碼打電話,這是他打的第十一次了,虛擬號碼已經過期作廢,不斷提示電話為空號。

嘴裏塞著飯,許則的目光沒有焦點地落在地面上,他很少對一件事產生這樣迫切的探究欲望,同時伴隨著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怎麽解決。這條短信來得太詭異太直白,將所有矛頭直指某個人,簡直像是明晃晃地引誘他去一探究竟。

但不管是誰發來的信息,有什麽目的,許則都無法不想要去求證。那個在多年前折磨過喬媛的問題:許洺到底是怎麽死的——現在忽然沒有預兆地落在了他身上,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手機響了,許則從思考狀態下恍惚脫離出來,屏幕上又是一個陌生號碼,不知道為什麽許則一時間有些猶豫,過了幾秒才接起來。

不是陌生人的聲音,是陸赫揚。

“在汽修店嗎?”

“嗯。”

“怎麽了?”

許則不知道陸赫揚為什麽會敏銳到只聽了一個“嗯”字就察覺不對勁,他頓了頓,才回答:“沒怎麽。”

“好,那我先掛了。”

許則兀自點點頭,又“嗯”了一聲,他現在思維過於混亂,不敢說太多,怕露出更多馬腳。

走出訓練室,陸赫揚將手機還給顧昀遲。顧昀遲用毛巾擦了一下汗,見陸赫揚神色有些冷淡,便問他:“怎麽?”

不怎麽,只是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許則的心不在焉與小心謹慎,好像生怕多說一個字就會發生什麽壞事,甚至對不到十五秒的通話都絲毫不覺得異樣,連一句“有什麽事嗎”都沒有問,這不是許則。

“沒什麽。”陸赫揚斂眉看著前路,沒頭沒尾地說,“太難教了。”

一定要每件事都自己藏著自己解決,不被拎著後頸踩住尾巴就永遠不肯主動開口交代,真的非常難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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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鶴羊:這屆老婆好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