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因為實在不是擅長應付這種場面,趁著莫廷紹與軍官說話的功夫,白歌趕緊拉著小招離開,重新鉆入人群中。

眼見自己身後沒跟上來什麽人,她這才放心的找了家酒樓用午飯,順便歇腳躲避正午炎熱的太陽。

下午又到靈應寺上了香求了平安,這才夕陽落下前,趕回了謝府。

一入謝府,就見戚白玉屋中的丫鬟雲香笑盈盈的迎了上來。

“七姑娘總算回來了,夫人等你許久了,還有些擔心呢。”

她說道這,略頓了頓,才又道:“剛剛國公府派人來傳信,說紅杏姑娘的母親突發了重病,可能暫時回不來,要特意與七姑娘你說一聲。”

“啊?”白歌皺了皺眉,“是什麽急症嗎,怎麽這般突然?”

雲香一邊領著她們往玉漱院走,一邊搖頭道:“這就不清楚了,但說的是挺嚴重的,紅杏姑娘可能暫時沒法回來了。”

白歌有些疑惑,可聽了雲香的解釋,卻也只能無奈的接受紅杏回了國公府的事實。

待穿過謝府的重重回廊,到了玉漱院,白歌興致頗高的進了屋,見了戚白玉便笑著道:“白玉姐姐,我給你帶了東西回來呢。”

戚白玉站在屏風前聞身回過身,見了白歌便笑著道。

“可算回來了。”她走上前打量白歌,笑著道:“玩得可還盡興?”

“很是盡興。”白歌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自己今天要出府的要求有些任性了。

說著她從小招手裏接過下午在靈應寺求得的平安符,遞給戚白玉。

“今兒是文殊菩薩壽辰,去進香的時候正見靈應寺的大法師在開壇講經畫符,便去求了這平安符,希望能佑姐姐平安如意,一切順遂。”

戚白玉微微愣了下才伸手接過那枚紙符,朱砂筆畫在黃紙上鮮紅如血。

她的眸光忽的閃了閃,問了句:“今天求符的人很多吧,定是等了許久的。”

白歌笑著道:“也沒很久,剛好吃過午飯沒什麽事,便等了會兒。”

戚白玉將那枚平安符握在掌心,眸光帶著點復雜笑著道:“妹妹的情誼,我心領了。”

正當白歌想和戚白玉說些今兒廟會的趣事時,屏風後忽然走出一人。

那人穿著一身竹青色錦袍,高挑瘦削,面色清寒,正是謝塵。

白歌愣了一下,有些沒反應過來的看向戚白玉,戚白玉面色平淡道:“三爺剛剛有些事與我商量,不小心打翻了茶盞,剛好換個衣裳。”

“啊,見過姐夫。”白歌連忙蹲身行了個福禮。

謝塵在戚白玉手中的平安符上掃了一眼,忽然道:“給你姐姐帶了平安符,給我帶了什麽?”

啊?白歌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我為什麽要給你帶東西啊?但她很快意識到,這話不能說。

謝塵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她,氣氛顯得有些僵硬尷尬。

白歌的目光在給裴桓的玉佩和給紅杏的陶人中快速掃過,接著她連想都沒想,伸手將那個憨態可掬的小陶人拿了出來。

“剛好在集市上看到這個陶人顏色鮮亮的很,想著放在姐夫的書案上,定是十分喜人。”

謝塵的目光凝在她手中那個做工粗糙的陶人上,圓咕隆咚的腦袋紮著兩個小髻,矮墩墩的身子上塗著杏紅色的顏料,只有一雙眼睛大大的,畫著長長的睫毛,填了兩分童稚可愛。

面無表情的伸手接過陶人,謝塵淡淡道:“聽你姐姐說你今日生辰,給你備了份生辰禮。”

接著喚了一聲,李濱手裏捧著一個盒子從外面進來,放到了桌上。

謝塵將木盒推到她面前,示意她打開。

白歌伸手將木盒的銅鎖解開,便見到一對瑩潤翠綠的玉鐲靜靜躺在紅色錦緞中,被襯得格外貴氣。

她愣了一下,連忙推拒道:“這,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戚白玉上前看了那鐲子一眼,嘴角略略下壓,卻還是笑著道:“你姐夫送你的有什麽不能收的,拿著吧。”

隨後她看向謝塵,道:“夫君不是今日要去參加袁大人的升遷宴,快去吧,莫要人久等。”

謝塵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轉身離開了玉漱院。

白歌見他背影消失在門口,才松了一口氣,她現在可是怕了這位姐夫了。

“好了,快坐下吧,今兒特地請了個淮揚廚子給你備了好些淮安菜,咱們一邊吃,你邊給我講講廟會上都有什麽好玩的?”

戚白玉拉著她坐下,一邊叫人上菜,一邊岔開話題,詢問起今日白歌在廟會上的見聞。

因怕戚白玉擔心,白歌刻意沒有提及遇上莫廷紹父女的事情,而是繪聲繪色的描述起在廟會上看到的舞龍舞獅,和各色雜耍藝人。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興致漸濃,戚白玉還讓人取了壺桃花釀來。

她給白歌倒了一盞,又倒了一盞給自己,舉起杯輕聲道:“其實我也曉得七妹妹你不願意待在這兒的,只是我這些年日子過的實在有些冷清,有你陪著總有些活泛氣兒,我都好久沒這麽和人吃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