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金錢開道

宗澤與張叔夜的會面, 趙士程並沒有參加。

因為,他生病了!

病也不是什麽大病,主要是如今已經是初秋,白天熱晚上冷, 他貪涼悄悄減了被子, 結果感冒了,打噴嚏流鼻涕, 控制不住, 不好意思出門。

他安慰自己, 宗澤和張叔夜都是老狐狸, 有分寸,這種事情也不用自己看著,前期工作都做好了, 宗澤不可能搞不定。

而他的老爹趙仲湜為此專程跑來嘲笑他,一邊看著他喝姜湯一邊興災樂禍地表示:“小孩子掛兩屜鼻涕很正常, 往鼻子裏一吸就沒有了, 不要怕嘛。”

趙士程就很無語,面前的姜湯辛辣難以下口, 不由得懷念起可樂熬姜, 那才是正道的光。

趙仲湜看兒子不理自己, 也不在意,他摸著兒子柔軟的頭發, 看著兒子那仿佛以白玉精雕細琢的臉蛋,感慨道:“時光可真是快, 吾兒這就快七歲了, 長得倒是越發像我年輕時候。”

趙士程還在對著姜湯皺眉, 又抿了一口後, 愁眉苦臉地讓小蟬把這姜湯重新煮一次,記得要讓廚子在湯裏加炒變色的焦糖來熬。

小蟬當然應了,趙士程則躲避著老爸的大手:“我都是七歲的孩子了,你別總是動手啊。”

“你就是七十歲,我是你老子,也可以摸得!”趙仲湜理所當然道。

“摸可以,那你讓我換個發髻總行吧。”趙士程為自己爭取權利,他如今是紮兩個總角,就是小哪吒的那種發型,還帶著金剛圈,披著小短褂和闊腿褲,走起路來叮叮當當,像個會動的梳妝盒。

趙仲湜斷然反對:“等你長到十五歲再說,束發加冠都是大禮,你想都別想。”

趙士程不開心,那還有得等呢。

趙老爹體現了父親的威嚴,便繼續道:“對了,你娘讓我告訴你一聲,她給你找的葡萄園子已經準備好了,今年已經收了不少,都按你那要求釀了酒,剩下的酒曲不少,這玩意本朝不能私販,就想找你賣到遼東去。”

“娘怎麽親自來找我,還要你轉答?”趙士程困惑道。

“她最近也染了風寒,怕把病氣過給你。”趙老爹嘖了兩聲,“慧極傷身啊,你們就是小心思太多,看看,這冷一點就生病,老爹我去海邊的整晚吹風都無事。”

趙士程撇了撇嘴,表示了對老爹的鄙視:“家裏就你最閑,你還驕傲了,對了,行吧,我找山水把那酒賣到遼東去,那邊想要得緊。”

趙仲湜還是不能理解他們賺錢的樂趣,傳達了消息,又騷擾兒子再給他彈一會琴。

趙士程隨便彈了一會,他彈的琴都是如裁縫一般,把那些他已經記不全的現代歌曲想到什麽彈什麽,曲不成曲,調不成調,不過趙仲湜還是很喜歡,偶爾聽到一段極為優美的調子,便能彌補前中後那些亂七八糟的調子了。

等兒子長大了,融會貫通,必然也是一代大家!

趙仲湜折騰完小兒子,滿意地離開了。

趙士程揉了揉手指,思考起酒的事情。

他找人釀的葡萄酒自然發酵,不用酒曲,但在大宋賣酒,不買官家的酒曲那就是私釀,屬於是宗室都不能碰的罪名,而遼國雖然也對椎酒專營,嚴禁私釀,但如今遼東已經是連續三五年遭大災了,早就亂成一團,還有東北女真,對酒需求很大,正好讓郭藥師去打通一些私下渠道,看能不能找些販賣馬匹的部落。

如今已經是1110年了,再有三年,阿骨打就要繼位,再有五年,金國建立,再有十年,遼國完蛋,就要開始和大宋短兵相接了。

那時候,他也才十七歲啊……

如今新鎮那邊,郭藥師已經是跑熟了遼東和密州的商路,成為一名很有實力的海商販子,倒是可以讓他在遼東發展一下勢力。

倒也不必擔心他反叛,這兩年來,山水和王洋都評價他,說這人勇武和義氣是有,在海上斬殺海寇、聚斂士氣、護衛安穩都是一把好手,但在經營上就一塌糊塗,每年的結冰期,他在新鎮就是個月光族,如果不給他按十日一旬發錢,到了月底就窮得要去找王洋蹭飯吃。

如今的他,在大宋已經有了一張不算差的關系網,情報網也正在有條不紊地建設中,北方如果能安插一點勢力,說不定能給遼國續上幾年,多為大宋爭取一點時間。

遼國的蕭普賢女和耶律大石,都是人傑,如果能聯遼抗金,給足大宋訓練河北士卒的時間,場面也不會如靖康那般難看。

要知道,北宋末年的大亂,靖康只是一個開始,雪鄉旅遊團走了之後,趙構雖然繼位,但整個天下已經是個爛攤子,整個漢地十八省,淮河以北全失,荊湖、江西、福建等路都出現了大規模農民起義軍和盜匪,花了十年時間,才重建了整個南宋的統治。

北宋的數百年積累毀於一旦,北人大量南渡,一直苟到蒙古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