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6頁)

他皺眉,“可能還是水土不服。方才已經去煎藥了,吃了能止住痛感,卻不可根除,要想根除,得查出緣故。”

又道:“夫人莫擔心,已然吃了止痛丸,只不過因有胎兒在身,為了顧及胎兒,藥丸散的慢,需得熬一會。”

前面兩次摸了脈象,都是有被驚嚇的嫌棄。但這種話怎麽說?說你來了府裏就擔驚受怕,那是擔驚受怕什麽?

說來說去,還不是怕五夫人。

李大夫這些年在南陵侯府,也算是受過五夫人的恩惠,自然站在她這一邊。深宅大院裏就這麽多事情,猜也能猜到,他便一直不說是受驚嚇,只說水土不服。

可五老爺已經聽水土不服這話聽得起了懷疑之心,道:“那就再叫一個大夫來瞧瞧,許就能瞧出什麽來。”

五夫人就看了他一眼,而後才跟李大夫道:“您的醫術我們是信得過的,只是這般下去也不是個事,只能再請個專門看胎孕的大夫來。”

李大夫本有些不高興,還好年歲大,臉上胡子多,遮了神色。聞言點頭,“是這個道理。”

於是就讓人去請醫館的大夫。可五老爺卻攔著,猶豫道:“外頭的到底信不過,不若請大嫂嫂拿了帖子去嚴家,請嚴家的大夫來看看,我記得,大嫂嫂家裏養著個婦科聖手。”

原來是打這個主意才叫她來這裏的!

五夫人冷笑,“你如今也耍起手段來了。你要請大嫂嫂,便直接去求,繞著彎子叫我來做什麽!”

五老爺有些臉紅,道:“她這都疼第三次了,我也不懂,只能請你來看看,人命關天的大事。”

又道:“再者說,我去請大嫂嫂——未免不妥。”

五夫人逼問:“如何不妥?”

五老爺低頭,自知理虧,有些羞惱:“如何能為一個妾室去專門請嚴家的人。”

嚴家是書香門第,最是注重這些規矩。若是他去求,怕是要得個不好的“過寵妾室”名聲,便想讓妻子去求。

五夫人詫異看他,“所以才叫我去?”

她啼笑皆非,倒是不生氣了,道:“我去,你不沾染是非,還讓我有了個賢惠的名聲,我是不是要感謝你啊。”

五老爺頭垂得更低了,五夫人再度冷笑連連。她本因著五老爺派過來的婆子說得兇,什麽鎮痛難忍,什麽恐要動胎氣,又知曉柳姨娘一日兩日請大夫,怕她在今日真要生出事端落了孩子,這才來看看。

結果卻被算計了。她心裏動了氣,招呼人搬了一張椅子,就坐在柳姨娘的床前。

太陽底下就這麽多新鮮的事情,她好歹也在班老夫人那個老虔婆手下熬了十多年,即便剛開始總被人算計吃虧,現在卻是摸清了這裏面的門道。

李大夫一說吃了什麽東西,她就大概明白了。只是柳姨娘不肯說,她也不好直接搜她屋子,只想讓人去請個醫館大夫敷衍了事。可如今動了氣,只想快刀斬亂麻。

她沖著柳姨娘道:“今日康定長公主並幾位公侯之女要來,我忙得很,沒有功夫在這裏跟你繞圈子。”

“你且聽明白了,為人妾室,便是這條命沒了,你家的人也翻不出什麽浪花來。我想讓你生,你便生,我想讓你死,你便得死。”

這話一說,滿屋子裏的人震驚,五老爺張大嘴巴,還不由得前行了幾步,似乎不敢相信妻子說出這般的話。

柳姨娘被這般一嚇,肚子更疼了,連哭泣之聲也開始打哆嗦,不過由喊疼變成了喊老爺。

聲聲句句的老爺,將五老爺不得不送到了她的面前。見她疼成這般,汗水打濕了臉,像極從水裏撈出來的,也不由得有些生氣。

“夫人,你就別嚇她了,你瞧瞧她成了什麽樣子。”

五夫人卻紋絲不動,坐在一邊,看向柳姨娘,“我現在還坐在這裏沒有離開,願意管你一管,那是我不願意鬧出人命。不然,你做出這般的蠢事,我就能讓你今日順勢墮了胎。”

五老爺著急:“夫人,您何必嚇唬她。”

五夫人卻不看他,只問柳姨娘,“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說是不說。”

柳姨娘扭過臉,繼續喊老爺。

五夫人再不管她,站起來轉身,道:“將院子裏面的奴婢都拉去不同的小屋裏審問,只問柳姨娘這兩日吃了什麽,若是有一點不同,我就賣了她們出去。”

又說,“尤其是柳姨娘帶來的那個婆子,給我狠狠的打,若是她不說,查查她在平州有什麽人,一並發賣了。”

那婆子早就被這陣仗嚇得手都是抖的,她雖然在大戶人家院子裏呆過,但也沒經歷過這般的事情。

她心口發顫,看了一眼床上疼得死去活來的柳姨娘,咬咬牙搖頭:“沒吃什麽,都是小廚房送來的吃食,奴婢跟姨娘一直都在屋子裏,未曾外出過,也不認得什麽人,都是給什麽吃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