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7頁)

這實在是熟悉。在他之後,還沒人這般教導過她。於是她腦子開始轉動起來,“若是按照我們的推測,我估摸著按照隨遊隼的性子,便是知曉了母親和妹妹真正被殺的緣由……卻不能報仇,於是就更偏激了。”

“他想要做出危險的舉動去報仇,但是他父親不允許,所以他只能暗暗的做,不過應當是沒成,而後又被他爹幫著善尾,擺平。”

她眉頭越皺越深,“他這般心緒不穩,在京都已經不成了,他爹便把雲州府州丟給他練手,也讓他出去走走,避讓兇手,免得讓他們看出來破綻——按照這個思緒,他們可能害怕自己知道真相的事情被兇手知曉。”

折夕嵐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所以,他們的仇人,是連隨家舉全家之力也無法捉拿的,且還要幫著藏著。”

如果她推測的沒錯,那她心裏已經有三個人選了。

她無聲的開口,迎上盛長翼贊賞的目光,“陛下?皇後?太子?”

盛長翼搖搖頭,“暫時不知,只知事情不簡單。”

說到此處,他低頭,附身,挨近她的耳邊又控制在合適的距離,“此事乃機密,不可為外人道。我說出來,只為安你的心,讓你知曉隨遊隼為何這般,便也不用那般害怕他。”

折夕嵐此時一直處於謹慎緊張中,也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只點點頭,保證道:“我知道的,絕不說出出去。”

她還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如此說來,隨遊隼去年在雲州看上我,除了宴將軍之外,還因為我跟他的經歷相似麽?我阿娘和阿姐也被人害死了。”

這般想來,那他以為她同他一般,又多了一個緣由。

她頓時心情復雜。

盛長翼繼續往前面走,“無論如何,他的瘋頗有些藏不住了,你盡量離他遠些,免得讓他咬著了。但也別怕他。這京都城裏,不外乎是權和利相互交織,即便是至尊帝王,也有左右不了的事情,何況是他。”

他淡淡的道:“他雖然是天空翺翔的遊隼,卻也還沒有羽翼豐滿,倘若加以壓制,便能讓他成為困獸。”

折夕嵐便更加心安了。盛長翼總能讓她覺得自己是安全的。

不用擔心被馬賊殺,也不用擔心被隨遊隼害了去。

她長長舒出一口一氣,“這京都,比我想的復雜多了。好在南陵侯府看起來還好,並沒有這般的風雲詭譎。”

盛長翼便看了她一眼,“南陵侯府眾人心思良善,你在那裏,我也安心。”

折夕嵐疑惑的看向他,覺得他這話說得奇怪。

他安心什麽——

盛長翼就又接了一句:“如此,不負你父親所托。”

折夕嵐:“哦。”

說到折松年,她正有事問盛長翼。

“世子爺……我阿爹,去青州,危險麽?”

盛長翼皺眉:“危險?什麽危險?”

折夕嵐便把那日金蛋銀蛋送了兩箱子金頭面和寶石頭面的事說出來。

“我以為,這都是雲王府給的——我阿爹也只敢從雲王府拿東西了。他那般的人,拿了你這麽多頭面……”

她深吸一口氣,“你也知曉,我並不喜歡我阿爹。他若是決定慷慨赴死,便是無怨無悔的,我也不會說什麽,還會提前給他挖好墳墓,清明寒食,有他一杯祭酒。”

“只是我想提前有個準備。”

該準備的還是要準備的,她馬上就要嫁人了,大概率是明年或者後年,要是她爹死在這兩年,她的婚期便要往後挪。

那她又要多算計一點。小事情比如說買什麽棺材,點什麽樣子的長明燈,大事情涉及到守孝幾年,要不要出去買座宅子住。

再便是她爹的墳墓。是葬回雲州還是葬在青州,無論葬在哪裏,她和伯蒼都要回去奔喪。

說到奔喪,她爹一輩子為國為民,想來死時也有十裏長街相送,到時候她也願意辦大一些的席面。大席面要銀子的,她也要看看銀子剩多少。

事情太多了,她細細想來,總覺得時間不夠用。

折夕嵐臉上思來變去,盛長翼看在眼裏,便由最初的詫異,哭笑不得,變成了一句喟嘆。

他喟嘆:“倒不用提前給你父親挖好墳墓,買好棺材,點好長明燈,他無事。”

“那些頭面,不過是雲王府裏放著無用的,也沒人要,我整理庫房,便想到了你,又不好用雲王府的名字送,索性用你父親的。”

他不動聲色,“你也知曉,我只認得你一個小丫頭,其他人不好送的。”

折夕嵐此時腦海裏面全是事,也沒多想,笑著道:“原來是這般。我還以為要給阿爹挖墳了。”

盛長翼:“你很期待有這一天?”

折夕嵐腳步頓了頓,嘴角的笑意平了平。她擡頭看他,“總有這麽一天的不是麽?”

“他勞累成那般,肯定是早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