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彼此的克星。

一個星期後。

辛時川躺在病床上看新聞,早上,午間,晚間,每一個頻道都會調來看一看。

樂謹逸提著果籃進來,順手就把電視關了,“護士隔一個小時就提醒要靜養,一會兒我喊師傅帶工具來把墻上的電視挖丟了。”

“南浩來了嗎?”

辛時川掀被子要下床。

樂謹逸並不攔著,放好果籃過來扶,“來了,和黎斯一塊來的,在樓下停車。”

“嗯。”辛時川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唯有提起南浩才肯多說幾句。同時,有個名字從他醒來就再沒聽他提起過。

他不問,樂謹逸也半個字都不提。這是半月前他和金澤安約好的。

其實那天突然接到金澤安電話他也很驚訝,金澤安只是問樂謹逸喜不喜歡辛時川。樂謹逸大方承認了,以為對方會發火,沒想他卻說:

“如果有天你追到了小川,就要好好照顧他,他最需要的是關心和安穩。”

這話給樂謹逸整蒙了,以為金澤安在挑釁,嘖了一聲,“我比你清楚,不用費心。”沒等他大放厥詞,對方直接掛了電話。

現在他算清楚了,金澤安是認真的...

南浩買了一束花,黎斯提著幾袋水果,兩人一前一後進來,辛時川站床邊正好回過身看到他們。

辛時川笑道:“沒過完年就回來了。”

“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南浩紅了眼眶,撇著嘴過來抱住辛時川,抑制不住哽咽:“我不是和你說我就回家過個年馬上回來嗎?才多久啊,就這樣了...”

“是啊,就這樣了。”辛時川笑了笑,“但都過去了。”

“嗯。都過去了。”南浩把花塞給他,“接風洗塵,以後只有順順利利和平平安安。”

“嗯。”辛時川心平氣和說:“對了,有套別墅我記你名下了,”他把花放下,去床頭櫃的抽屜裏拿了鑰匙遞給南浩:“我自作主張裝修完,你有時間去看看喜不喜歡。”

南浩哇一聲哭出來,不肯接鑰匙,背著手搖頭:“你送什麽別墅,那些話都是我開玩笑鬧著玩的。”

“可我沒當玩笑啊。”辛時川坐在病床上,看了始終沒說話的黎斯一眼,繼續說:“後天我和樂先生出國。他工作,我散心,這段時間在義城待得挺悶的,出去看看也好。”

南浩疑惑,樂謹逸點頭,附和說:“我回加拿大總部帶新人,小川一起去換換心情挺不錯的。”

辛時川再看黎斯,問道:“在一起了?”

“嗯,在一起了。”黎斯不隱瞞,糾結很久仍舊想和辛時川道歉,“關於知非,我覺得有必要再...”

“不用,不用道歉。他是成年人,自己做自己當。”辛時川情緒褪下,面無表情望著黎斯,“我聽說他被拘留了,你的態度呢?”

“你也說他是成年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辛時川:“我以為,你喜歡他。”

南浩想說什麽,黎斯握著他的手,主動解釋:“一直以來都沒有喜歡,是兄長對弟弟,硬要說就是親戚,這種感覺從來沒變過,這點我也跟南浩仔細說過了。我知道辛先生的擔心,但請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願意為南浩負責。”

南浩又一把抱著這個小大人,“川兒,多的我就不說了,讓時間證明給你看,看黎斯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沒出息。”辛時川推開他,“別墅給你當嫁妝了,沒什麽事趕緊滾吧,我累了想睡覺。”

“真話?”

“滾。”辛時川掀開被子慢慢躺下去。

南浩爬下來,黏著他,“去散散心吧,後天我來送你。不帶黎斯。”

“好。”

送走所有人辛時川又偷偷爬起來,一連幾天沒從新聞中聽到關於那天的報道,他摸出枕頭底下藏的手機,自欺欺人搜了金承望的名字。

一系列相關報道出來,眼睛掃過一排,只找一個金澤安的名字。

視線最終頓在:‘腹部中槍,生死未蔔。’八個字上。

辛時川心慌耳鳴,什麽都聽不到。指尖發抖,點錯了好幾次,終於點開這則新聞,配圖只有舉槍的警察和戴手銬的金承望。沒有金澤安,辛時川卻仿佛看到那個始終高傲的男人捂著腹部倒下去的畫面。

他心慌之余重新搜金澤安,再沒有看到一條相關報道。

金澤安怎麽了...

他一整夜只問自己這麽一個問題,第二天醒來眼睛腫得不能見人,樂謹逸看到了也不說,沒事人似的照顧他吃飯,說:“昨天不是說想吃紅燒茄子嗎?正好是我家阿姨的拿手菜,你快嘗嘗。”

“金澤安他沒事吧?”辛時川捏著筷子,語氣和表情一樣平靜。

“他啊,”樂謹逸挑眉,滿不在乎說:“你還別說,差點就死了,醫生也是厲害,流了那麽多血也救得回來。”他看眼默不作聲的辛時川繼續補充:“特別難伺候。我聽護士說,吃飯愛挑食,一點辣不吃,沾油嫌膩,有一點蔥腥也能被他挑出來,鹹了也不行,太難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