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意超(1)

視頻裏,盧哲剛削的莫西幹頭在巴西的海風中迎風招展,整個人洋溢著一股土潮土潮的時尚氣息,讓人有點摸不著頭腦。

“這頭洗起來方便,不藏沙子,搓一搓就幹凈了。”盧哲說著擼了兩把聳立頭頂的黑毛,“你們在意大利怎麽樣?我和陳明昊打進沙排聯賽16強了。”

“意大利超級杯才剛剛開始。”許鶴舉著手機走到傅應飛身邊,緩慢地轉了一圈,把所有隊友都拍攝了一遍,“這邊賽程周期比我想象的長,我們估計得在意大利呆到冬天。”

陳明昊從後面撲上盧哲的背,撐著他的肩膀一蹦三尺高,“小、許、隊!!!”

許鶴看著陳明昊的笑臉,因為意超聯賽升起的壓力一掃頓時而空,“你們怎麽都曬成醬油湯的顏色了?看上去怪鹹的。”

陳明昊苦著臉把腦袋塞進攝像頭,“可不是嘛,盧哲頓頓都要吃蘿蔔幹,我都快被齁死了,傅應飛呢?”

許鶴把手機舉到傅應飛面前,“這兒。”

傅應飛這會兒正在收拾運動包,鏡頭裏看,這位接應曲起的手臂更有力了,以前一巴掌炫掉人頭不是問題,現在一巴掌將人鑲進墻壁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尺寸龐大的運動包在這群“排球巨人”的襯托下顯得尤為可愛。

陳明昊小聲問:“傅應飛多高了?”

許鶴的表情充滿了嫉妒,“快摸到2米門檻了,具體是多少他沒告訴我……不過我猜應該有一米九八左右……他的發揮極為穩定,不論我長多少,都會比我高至少十厘米。”

陳明昊扭曲了,“你竟然有188?”

“剛剛長到的。”

許鶴想到陳明昊因病長不高的事,沒說什麽‘自由人稍微矮點沒關系’之類的話。

身為此類話術的受害者,他清楚地知道這些說法沒有半點安慰人的用處。與其說這些沒用的,不如分享一些長高心得。

“我每天都喝牛奶,感覺確實挺有用,補劑也不能忘記吃。你也可以去看看我之前推薦給你的那個康復科醫生,他對運動員營養研究領域有充足的經驗,我的補劑就是在他那裏做了檢查之後配的,用藥很安全。”

陳明昊的鼻子有點酸,身為一個絕對的小個子,他在異國他鄉沒少被別的運動員嘲笑過。那些擺在明面上的嘲笑就算了,更多的是防不勝防的陰陽怪氣。

有些人甚至會說:“你是不是因為太矮了,打不好室內排球才來打沙排的?”

沒有人相信他來這裏是為了提升個人技術,所有人只會安慰。

“自由人嘛,稍微矮一點沒什麽關系。”

“沙排嘛,扣球的都是你的隊友吧?你們這種分工明確的組合也挺好的。我就得分擔扣球進攻的任務,可累了。”

這些看似安慰的話,其實帶著當事人都察覺不到的優越感。

只有小許隊會在察覺到他的情緒之後列出適用的解決辦法,甚至設身處地地為他著想。

陳明昊猛地擡起手肘遮住眼睛,“你這樣我會受不了的啊小許隊!”

“哈哈。我要去收拾東西了,下午還得去那不勒斯打客場戰,下次再說吧。”許鶴掛斷視頻,生怕在屏幕裏看到陳明昊的眼淚,害怕看到之後自己也忍不住開始思鄉。

哭是一件極其耗費精力的事情,他接下來還有比賽,得控制一下情緒。

許鶴走到傅應飛身邊,發現背包已經被收拾好,水壺裏也放上了幹燥的梨子茶包,提起來就能走。他胸口熨帖發燙,偷偷抿起嘴唇,但笑意還是從嘴角泄露出去。

“視頻結束了?”傅應將自己的包往身後一別,“走吧?”

“嗯。”

搭乘列車從米蘭到那不勒斯需要整整四個半小時,加裏波第向來不提倡在旅途上浪費過多時間。

他帶著自家的隊員們乘著俱樂部買下來的飛機,一路從米蘭飛到了那不勒斯。

那不勒斯是意大利南部地第一大城市,繁榮程度僅次於米蘭和羅馬。那不勒斯銀行俱樂部下的排球隊在去年的意大利甲級聯賽排名第四。

他們俱樂部以200萬年薪簽約了世界上最優秀的自由人阿米爾奇。靠著地面防守拉起的網封死了坎帕尼亞大區其他城市俱樂部的上升之路。

充分詮釋了“打不死你就耗死你”地小強精神,給意大利甲級聯賽的各個隊伍都留下了極大的心理創傷和賽場陰影。

如果說那不勒斯擁有世界上最堅硬的盾,那麽米蘭就擁有著世界上最鋒利的矛。

任何一個意大利球迷都不會錯過這場精彩的比賽。

主辦方選擇用這場比賽來炒熱整個意超聯賽的氣氛,可謂是把排球的競技性、對抗性口語商業性發揮到了極致。

這場比賽開始的前一天,那不勒斯中央體育中心的票價就在二道販子手裏翻了三倍,就算如此還是一票難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