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頭快攻

傅應飛看了一下時間。

17:30。

“媽。”傅應飛喊了一聲,繃直著脊背, “我已經吃過了晚飯,而且運動員不能吃外食,你告訴陳叔,我不去了。”

“這樣啊……我、我不知道。”

“嗯。”傅應飛頓了頓,緩緩地深吸了一口氣,保持著平穩的音調說:“我不變更撫養權。”

他說完,立刻掛斷了電話,反手將手機丟到了桌角。

許鶴只當聽不見傅應飛的私事,站起來收碗。

他將滿桌子的盤子收進廚房的洗碗機,按下開關後又摁了兩泵洗手液洗手。仔仔細細搓每一個指縫,給外面的人留出處理情緒的時間。

等手都搓紅了,許鶴才沖幹凈手,離開廚房去收拾桌上的殘渣。

走到客廳就發現傅應飛已經將蝦殼之類的廚余都倒進了垃圾桶,桌子都擦幹凈了,正提著裝滿的垃圾袋準備出門扔。

許鶴伸手一抹,桌上未幹的水漬擦到指腹後“咯吱咯吱”地響起來。

此時電視機裏正好在放洗潔精廣告,代言人用手搓了兩下洗幹凈的潔白盤子,快樂地說:“好聽就是好盤子~”

許鶴深表同意,擡手把電視關了。

傅應飛扔個垃圾扔了十幾分鐘,許鶴倒在沙發上昏昏欲睡,他眯著眼看到走過來的人影,猛地清醒,“太困了,我去洗把臉。”

傅應飛應了一聲。

今天他們早上打了決賽,中午隨便吃了點東西就上了飛機,幾乎是連軸轉,能撐到這時候再困,純粹是因為運動員精力旺盛,體能好。

許鶴洗過了臉,出來收拾行李的時候側頭對傅應飛道:“你今天能住我家嗎?這麽大房子不能就我一個人吧?”

帶頂層露台一共四層樓的別墅,一個人住裏面就算全開了燈也會感覺哪兒哪兒都有鬼。

他害怕。

“好。”傅應飛知道他想象力誇張怕鬼的毛病又犯了,“一會兒出去走一下,不能吃完飯就睡覺。”

“那肯定。”

兩人收拾好行李出門散步。

許鶴跟著傅應飛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弄堂裏的律所。

這裏門面窄,裝修破,看上去根本不是什麽正經律所。

許鶴都沒來得及勸傅應飛換一個,就看著他用直白的語言跟坐班的中年人說了陳明和父親的事情,並拿出銀行卡讓對方接案子。

但律師能和私家偵探幹一樣的活計嗎?

事實證明,能。

不僅能,這律師好像還大有來頭,甚至知道當年事情的始末,還幫傅應飛的父親傅建國打了離婚官司,免去了凈身出戶。

許鶴坐在邊上破舊起皮的待客沙發上人聽得人都傻了,還沒反應過來,傅應飛就拿著身份證跟人簽了委托合同,甚至還砍了價。

做完這些事,傅應飛挺了半天的脊背才放松下來。

許鶴嘆為觀止,意識到傅應飛小時候自主能力強大,沒人幫忙也能擺平一切。

兩人又繞著秦淮河的河堤走了一個來回,這才回家睡覺。

翌下午兩點。

許鶴和傅應飛一同前往訓練中心,兩人並肩走進訓練營,前腳剛到,後腳采訪的人就扛著攝像機進來。

謝衛國布置好一個小角落,既可以拍到人,還能拍到後面的排球網和標語。

記者先采訪了謝衛國,“聽說許小隊長和傅副隊長都是您在J省初中聯賽上選到的?您為什麽會一眼就看中他們呢?”

謝衛國,“看中好幾個,許鶴和傅應飛個人能力極其突出,和我們經過集訓的專業運動員不相上下,甚至更好,既然好那就不用去集訓營練了,直接上場打比賽!”

記者笑起來,又問了幾個問題,結束後招手讓站在一邊的許鶴過去。

少年長得白白凈凈,看上去乖巧好騙,球風和人簡直各過各的,但球風顯然比外貌更能反應性格,記者情不自經想讓小朋友展示一下他的800個心眼。

“比賽中,你給主攻傅應飛傳的球幾乎和給接應於明安傳的球一樣多,這是您對傅應飛信任的表現嗎?其他隊友會不會因此而不滿?”

“傳球時根據賽場情況和站位臨時決定的,一般是誰得分的可能性高就給誰。”

許鶴端的水四平八穩,天王老子來了都要保持不撒,“傳球後得到的一分是隊伍的一分,大家很團結,不會因為這一分是誰得的產生什麽想法。”

記者暗贊,怪不得能當隊長,這個說話水平確實不一般,“那你對自己的今後和隊友的今後有什麽展望?二傳是隊伍的基石和指揮,你會覺得壓力大嗎?”

許鶴搖頭,“一步一個腳印好好打就行了,至於基石……排球是團體運動,每一個人都一樣重要,隊友幫我分攤了壓力,所以現在壓力不大。”

許鶴回答問題的時候謝衛國比他還緊張,生怕他說錯了話被網友們口誅筆伐,誰能想到這小子心眼一個都沒白長,啥坑都沒掉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