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震驚

客房裏就開了一盞燈,傅應飛正穿著T恤往床上坐,聞言把枕頭一撈,提著枕頭的角走到許鶴面前,“走吧。”

許鶴如釋重負,生怕傅應飛反悔,伸手接過他的枕頭帶著人回房間。

2012年,國家對足球和羽毛球的重視程度遠大於排球,男排更是勢微,許鶴拿著遙控器調了半天也沒找到賽事直播,最終只能打開網絡盒子隨便找了一個國外的解說直播頻道,然後整個人往被子裏一縮。

傅應飛聽著嘰裏呱啦的意大利語解說直皺眉頭,“你要是害怕,下次別去我家那邊。”

“可我要是不去,你今……”許鶴困地三魂丟了七魄,嘴在前面跑,腦子在後面追,說到一半才想起什麽,硬生生刹住車,眼神清明不少,“我不害怕。”

傅應飛半晌沒有接話。

電視機裏傳來一聲尖叫,有人贏了球,全場的歡呼聲山呼海嘯,熱浪幾乎要沖出屏幕。

許鶴看著光影交錯的球場,眼皮逐漸沉重起來,他聽著解說的吼叫,感覺到傅應飛靠坐在邊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

閉上眼睛後那雙在路燈下泛光的眼睛沒有鉆進腦海,坐在破舊沙發上的老人也不會在他的想象裏突然長出三個腦袋,下半身變成長著毛腿的魚,一切都很和平。

他很快就睡著了,睡得很香,第二天鬧鐘響的時候還有點懵。

許鶴在夏涼被裏賴了一會兒,伸手把床頭櫃上不停滴滴作響的鬧鐘一巴掌摁趴下,虛著眼看向電視,網絡盒子和電視機都關著,傅應飛連人帶枕頭不翼而飛,應該是見他睡著之後就回了客房。

許鶴半夢半醒地環視一圈,懵懵懂懂鉆進浴室,直到洗過了臉才徹底清醒過來。

昨天還是吃得太多睡得太晚,今天開始他要少油少糖健康飲食,計算熱量,精準控卡,讓身體保持在最佳待機狀態,同時保證睡眠,爭取比上輩子再多長幾公分。

上輩子他長到185,也就比當時的自由人高出4公分,這個高度在排球場上一點兒不夠看,要不是他跳得夠高,球商夠好,根本沒有重回賽場的希望。

總之上輩子的作息時間不能用了,他要九點睡,五點起,作業放到早上做,晨練時間也不能少,可以放棄自行車,跑步去學校。

許鶴說幹就幹,先摸進廚房端出蒸鍋蒸上五個紫薯五個雞蛋,然後穿著球鞋出門。

清晨是藍京空氣最好的時候,許鶴沒去公園晨練,他覺得直接利用自家花園也不錯。

他做完拉伸,又開始空腹有氧,所有的拉伸運動和肌群鍛煉姿勢都是上輩子在國外做跑酷訓練的時候教練教的,專業且十分有正對性。

許鶴做完一套便出了一頭汗,他直著身體喘氣,意識到自己對於身體的掌控能力下降了不少,很多問題在做高難度動作的時候就暴露出來。

他在小花園錯落有致的石台上踩了踩,確定不滑之後迅速跑了一個來回。平衡性倒是和上輩子一樣好。

許雲偉喜歡養魚,別墅花園裏有一池金魚,長條形水池的邊上有一條小道,種了一顆從余芝蓉老家搬來的老槐樹,槐樹粗壯的枝丫罩在魚池上,順著往上,便能看到二樓客房的窗戶,而三樓則是主臥和父親的書房。

許鶴別的不太記得,家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他踩了踩地面,忽然玩心大起,一腳蹬在魚池邊佇立的石碑上,踩著石碑頂端向上一躍,於半空中旋身九十度,伸手攀住罩在魚池上方粗壯的槐樹枝,臂膀用力將自己撐起,等手肘與樹枝平齊時手腕用力,向下一壓,靈巧地坐到了槐樹枝上。

許鶴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雖然現在復雜的跑酷動作暫時做不了,但也可以這樣稍微過過癮。

可惜的是槐花四五月份開,花期也就半個月,現在已經謝了,否則他現在就可以摘點槐花吃上媽媽做的槐花麥飯。

“許鶴?”傅應飛趴在二樓客房的窗沿上,不知道看了多久。

“你醒了?”許鶴從綠葉從中探出頭。

“你不是去公園晨練嗎?”

“我在花園裏練也一樣。”

傅應飛想到許鶴的動作,又想到他腳下的一池子金魚,“別做太危險的動作,當心腳。”

“不要緊,我有經驗。”許鶴笑著往斜前方一躍。

傅應飛頓時心中一緊。這可是二層樓的高度!

許鶴落地時熟練地前沖,然後在地面上滾了一圈卸力,完好無損地站起來,對著二樓窗口神色不明的人揮了揮手。

傅應飛沉著臉關上窗。

“咦?”許鶴看了看自己在地上蹭灰的爪子,不能理解現在小孩的喜好。

他13歲時要是看見有人在面前炫這個,一定會羨慕得要死並直呼教練我也想學,可傅應飛剛才的表情半點看不出羨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