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第2/3頁)

蕭杞左右為難。

他知道淩霜竹並不是一個耐痛的人,他也舍不得讓他去承受那種生不如死的疼痛。

可是難道除了這個之外,再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還有,眼下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到底是誰給他下的毒?

都說毒蛇出沒之處,七步之內必有解藥。

倘若找到這個下毒之人,或許就能找到解毒之法。

他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太後。

她母家對各種奇藥都頗有研究,哪怕是現在還有人在幫她研制可以延年益壽的藥,天天往她的宮裏送。

更何況,她野心這麽大,又怎麽可能願意在將自己除掉之後還甘願繼續屈居幕後呢?

一通盤算下來,他的思緒漸漸明朗。

不多時,蕭杞對著藏在暗處的影衛吩咐道:“去查查太後最近的動向,隨時匯報給我。記住...要事無巨細。”

“是。”

....

今天下午景良途的症狀格外嚴重,為了不讓淩佑起疑心,景良途特意來到身為知情者的蕭杞這邊避難。

自然地像來到了自己家。

他裹著厚厚的狐裘,手裏捧著一杯熱茶,坐在廊上一邊喝茶,一邊看雪。

太醫也坐在一旁,兩人相安無事的喝茶看雪,動作都十分一致。

為了景良途可以得到貼身的醫治,蕭杞特意請來之前的太醫,讓他盡可能地待在景良途的身邊,督促著他調養身體,一旦有什麽異狀,也能得到及時的治療。

總而言之,他像一個老父親一樣替景良途操碎了心。

現在蕭杞不在殿中,景良途跟太醫的相處模式就像是尋常朋友一般。

景良途原本就不是這個朝代的人,腦子裏沒有什麽等級觀念,只覺得都是人,別總被尊卑等級這種條條框框給拘著,好是沒趣。

饒是如此,太醫還是敬業地叮囑著:“您身體不好,在外面吹風總是不好的。萬一落下病根,明年冬天可是不好受。”

哪知道景良途是一個懂閱讀理解的,聽太醫這麽說,他反倒好笑道:“按照大

半年的時間單位來計算的話,我大概率是見不到下一個冬天的,不用受這個罪。”

話題不知不覺被引到這種悲傷的地方,太醫沉默了一會,沒能說出話來。

他一直覺得攝政王是個豁達的人,將死之人還有閑心開玩笑。

不過為了不讓氣氛太過凝重,他還是繼續道:“總之,少吹風,能提高身體素質總是好的。”

蕭杞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正好就看見景良途正在跟太醫排排坐著,看雪看風景,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理想。

果然,自己一不在,他就開始暴露本性,跟誰都能自然而然的打交道。

就像在暗香齋的時候,他感覺這個人連老鴇都能處成兄弟。

只是這個人怎麽能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就算是一個身體正常的普通人在外面坐久了也會身體不適,他怎麽還可以這麽任性呢?

想到這裏,蕭杞便輕咳了一聲,提醒著無知無覺的景良途。

聽到蕭杞的動靜,景良途立刻正襟危坐起來,連帶著太醫都跟著後背一緊,趕緊站起來迎接他。

蕭杞嚴肅道:“別裝死,趕緊跟我回屋去。”

景良途嘆了口氣。

他萬萬沒想到自從那天將自己的病情告訴蕭杞之後,他就徹底化身成了恐怖的教導主任,整天跟在他的屁股後面管這管那的,簡直就是淩佑的翻版。

不,簡直比他堂哥還恐怖!

景良途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去面對他了。

不過,景良途知道蕭杞力氣大,所以不打算真的跟他硬碰硬,而是乖乖站了起來,端著喝得空空如也的杯子跟太醫一前一後的往殿裏走。

溫度的突然變化讓景良途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面對蕭杞審視的目光,景良途感覺自己剛才好像不是在打噴嚏,而是在犯罪。

站在一旁瑟瑟發抖,大氣也不敢出的太醫心想,這攝政王跟陛下到底是怎樣的關系。

倘若根據外人的那些閑言碎語來判斷的話,陛下應該同攝政王不合,哪怕是在朝議中也經常因為屁大點事爭執起來,辯個天昏地暗。

他原本以為這個人知道攝政王的病情之後,只會掉裝模做樣地幾滴鱷魚的眼淚,然後就不管不問。

但是陛下在知曉攝政王剩下的壽命後,感覺比他自己快死了還要絕望。

只是攝政王是個不老實的,身體明明都受損的這麽嚴重了還不謹聽醫囑,每天都不把自己的命當命,該忌口的不忌口,平日裏該怎麽混還怎麽混。

也難為陛下上一秒還在為他的身體傷心,下一秒就化身成嚴苛的君王,事事都要督促著他,堅決不讓他逮著機會糟蹋自己。

攝政王稍微有一點不從,他便一步一步地逼了過去,居高臨下地威脅他:“你只剩下半年壽命的事情,應該不想被你堂哥知道吧。”